&esp;&esp;十几岁时大人们牵线他和李舒乔,图的也是一份知根知底、更有保障的“安分守己”而已。
&esp;&esp;裴澈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幸运。应该算吧,甚至他有一瞬间对爷爷产生感激。
&esp;&esp;裴德安问:“什么时候领到家里来看?”
&esp;&esp;裴澈敛目道:“挑个合适的机会吧。”
&esp;&esp;裴德安冷笑一声,也没真生气,“你倒是挺护着。”
&esp;&esp;裴澈笑笑:“没有。”只是他真的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esp;&esp;而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esp;&esp;裴澈掀被上床,长臂一揽,斯微也习惯性地挪一挪,脑袋靠在他肩上。
&esp;&esp;窸窸窣窣的动作结束,屋里竟有一时的沉默。
&esp;&esp;半晌后,斯微出声:“……你确定江序临有老婆了?”
&esp;&esp;“确定。”裴澈低低笑了声,“送鹦鹉那天,他未婚妻来接的。”
&esp;&esp;“可孟杳都不知道。”如果孟杳知道,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那就说明江何也还不知道。”
&esp;&esp;“他就不能只告诉我吗?”裴澈好笑。
&esp;&esp;“为什么?”人家亲哥都还不知道呢。
&esp;&esp;“因为他喜欢聪明人。”裴澈特别正经地说,“而我显然比他亲哥聪明一点?”
&esp;&esp;“……”斯微身子往下一溜,窝进被子里睡了,手倒是还被他牵着。
&esp;&esp;裴澈笑着关了灯,也躺下来。
&esp;&esp;“明天我就要跟孟杳分享这个炸裂的消息。”斯微快速进入睡眠状态,昏昏沉沉地说。
&esp;&esp;“我更期待江何的反应。”裴澈下意识这样回一句,忽然觉得他们俩现下的状况挺好笑的。
&esp;&esp;像那种……被窝里嚼别人舌根的小夫妻。
&esp;&esp;孟杳笑了声:“你这么一说,我也挺期待的。他要是反应太大,孟杳会被烦死吧。”
&esp;&esp;“很有可能。”
&esp;&esp;“他们会很快办婚礼吗?”
&esp;&esp;“大概率是。”裴澈说,“听他的意思,就在八月份。”
&esp;&esp;“6。”此刻唯有这个简洁的网络词汇能表达斯微的心情。
&esp;&esp;“到时候一起去贺礼?”裴澈问,“一份红包就够了。”
&esp;&esp;“可以啊。”斯微似乎快睡着了,“你都有空的话,我当然有空。”
&esp;&esp;“我有空。”裴澈应声。
&esp;&esp;斯微没再说话,已经睡着了。
&esp;&esp;第二天斯微起得晚,醒来的时候裴澈已经离开,帮她叫了早餐。
&esp;&esp;斯微却起不来床,赖在被窝里刷手机。本意是先给孟杳分享江序临婚礼的事,谁知一打开手机,十几条消息通知涌进来。
&esp;&esp;主要是来自陈港生的,还有在凤城动物园认识的许多朋友。
&esp;&esp;密密麻麻一大堆,她只看到“出事了”、“孔雀”、“虐待动物”等关键词,脑海中轰的一声响,条件反射地打开了短视频app,果然,几百条私信消息砸进视线。
&esp;&esp;凤城本地热搜榜中,一条热搜赫然在列——
&esp;&esp;“网红动物园疑似虐待动物”
&esp;&esp;志在必得的完成欲
&esp;&esp;陈港生说,那孔雀到动物园第一天就状态不好,恹恹地缩在角落里,也不怎么吃饭喝水。他给云南那边的朋友打了一晚上电话,朋友视频看过之后,确认只是长途旅程让孔雀精神不好,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esp;&esp;陈港生照朋友说的做,孔雀果然很快恢复,他也就放了心,正式给它起了名,叫“阿绿”——和园子里其他动物一脉相承的粗糙直白。
&esp;&esp;但阿绿一直没见开屏,陈港生本来有些焦虑,但看游客们对此似乎并不介意,甚至还玩梗,说颓废动物园的孔雀也是摆烂的所以不开屏很正常,他就没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适应期还没过。
&esp;&esp;谁想到昨天下午,阿绿就在游客们众目睽睽之下,腿软倒地,缩在角落里站不起来了。
&esp;&esp;如今人人都拿一部手机,游客们很快就发了各种小视频传到网络上。斯微“颓废动物园”的vlog热度还没退,凤城这家小型私人动物园正是受关注的时候,这些视频发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虐待动物”的帽子一丢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斯微的账号。
&esp;&esp;“唉,现在真是一头包。”电话那头,陈港生难得露出几分苦恼,更多的是歉疚,“你被骂惨了吧,我真……”
&esp;&esp;斯微没给他怪责自己的机会,打断道:“现在阿绿怎么样?”
&esp;&esp;“动保站的兽医来了,说是支原体关节炎,苗苗的时候疫苗没打全。”
&esp;&esp;斯微皱眉,“你那朋友卖疫苗不全的孔雀给你?”
&esp;&esp;陈港生沉默,大概已经和那朋友算过账,没有结果。
&esp;&esp;他那性格,不会和第三方讲任何一个朋友的坏话,斯微叹了口气,“能治么?”
&esp;&esp;“已经打了药,医生说治疗效果不一定乐观,但应该性命没危险。”陈港生正隔着玻璃观察那缩在角落休息的孔雀,语气愈发懊恼。自己亏损不提,这样疏忽害得人家孔雀受苦,真是很造孽。
&esp;&esp;听这话,斯微倒大致放心下来。说难听些,只要这只孔雀不死,舆论的伤害就终究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