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是多么强大,多么坚定的人,也总有一天,会被染成一只怪物。
卫不染给姚远最后回复了一条“谢谢。你其实真的很聪明”,便搁下了手机。
手机又震了一下。
离开那天,卫不染甚至没有机会单独和时跃多说两句话。
其实这个房间长期没人住,并不需要多么勤快地打理。
顿了几秒,卫不染又道:“时跃哥,你靠着我睡会儿吧。”
呵呵。
“啊,简直是神仙工作!”
一想到“时跃信任自己”这一点,卫不染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为什么一定要藏住呢?
时跃有那么多的毛绒玩具,但他摆在床上、每天抱着睡觉的,却是卫不染在电玩城用奖券换回来送给他那只。
时跃的视线始终落在屏幕上,随口应了声:“好,注意安全。”
“你敢以你哥哥的生命发誓,你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你从未想过拥抱他,亲吻他,脱掉他的衣服,让他因为灼烧的欲望而对着你流……”
……卡皮巴拉未免太幸福了。
此时,夏日最后的余晖,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点点滴滴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在不算大的客厅里转了两圈,最后回到自己房间,将卡皮巴拉放在腿上,自己呆呆地坐在了书桌前。
“饿的。”
我这写的都是什么!
时跃:“……”
“难怪你这么遮遮掩掩,百般掩饰,唯恐被人看了出来。”
姚远:【我听说啊,但凡你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谁”的时候,九成九就是已经喜欢上了!】
【就是那一瞬间,喜欢上她的一瞬间,自然而言就有感觉了。】
小朱立刻直搓手:“好嘞!我的野外生存技能总算可以发挥用处了!”
“我们回来啦!”
郑海天也站起身:“我熟悉这一带的植物动物,我和你一起去。”
时跃这边走完手续后,这人就会被送到北都,在那里接受异控局和其他部门的共同审讯。
样样看着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样样做起来都不容易。
*
*
卫不染盯着那仿佛要跃出纸面的名字,扶住了额头。
“那大概是一种……非常美好,非常柔软,让人从心底感到很甜,让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还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舔一舔——哦不对,是亲一亲——对方的感觉。”
但卫不染只要在家,就会每天整理一遍这个房间。
清晨。
他不得不冲着这个声音大吼:我没有!我不是!我只当他是哥哥!我从来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颂恰最后阴恻恻所说的那几句话,“对自己的哥哥,怀有这般龌龊的想法”“这欲念始终在那里”“你这样肮脏的心思,迟早让你被他厌弃”,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
卫不染再是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听他胡扯”“冷静冷静”,也不过是个堪堪十六岁的少年。
他轻轻念着这两个字。
卫不染白着脸,红着耳朵,踩着棉花一般走出了时跃的卧室。
在小朱和卫不染动身之前的这几天,时跃忙得是不可开交:走流程,打电话,做汇报,写报告……
没力气跟这一根筋的小孩儿理论。他爱当人肉靠垫就让他当去吧。
罢了罢了。
……他睡得这么安心,是因为……信任我吗?
还是姚远。
没过几秒,姚远便又发了微信过来:【学霸!你今天居然有时间看朋友圈!】
这家伙,又发了一条信息:【总之呢,嘿嘿嘿,喜欢这种事啊,是藏不住,骗不了人的!】
他的心,确实变得很软很软。
姚远:【“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很简单啊。这不是天经地义,和吃饭喝水一样的事吗?】
*
“航哥他们说这里可以捉到兔子,等下醒了就可以吃烤兔子了,那个可比补剂好吃多了。”
恰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