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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为她取名叫囡囡。
囡囡很乖,也很懂事,仿佛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从不哭闹。她的到来,像一束微光,照亮了我死寂的生活,填补了我心中那个巨大而空洞的缺口。
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依旧清贫,却因为彼此的陪伴,而有了“家”的模样。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个偏远的小城,再次遇到叶承。
那天,囡囡受了风寒,我急匆匆地去药铺给她抓药,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温润身影。
他也看到了我,先是愣住,随即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
“江栩?”
“叶大夫。”
我们相视一笑,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原来,他也早已厌倦了朔方那压抑的氛围和即将到来的纷争,辗转来到了这南境之地,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悬壶济世。
故人相见,分外亲切。
叶承时常会来看望我和囡囡,给我们带些吃的用的,或是为囡囡诊治一些小病小痛。
他待囡囡极好,温柔而耐心,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街坊邻居们都看在眼里,以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时常会开玩笑说:“江娘子,叶大夫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你就别再挑了,嫁了吧。”
每当这时,我只是低下头,微笑着,不置可否。
我知道,我的心,早在两年前那个决绝的夜晚,就已经死了。
我以为,我和贺容疆,今生今世,已是天涯陌路,再无交集。
然而,我错了。
两年后,他还是找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背负着逃亡的落魄少爷,而是威震四方、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军”。
坊间传闻,他这两年,在北境战场上杀伐果决,用兵如神,屡立奇功,手刃的匈奴敌军不计其数。他所到之处,敌军望风而逃。
他亲手斩下了广平侯的头颅,用仇人的血,祭奠了贺家三百七十一口冤魂。
新帝登基,感念贺家世代忠烈,下旨为贺家平反了所有冤屈,恢复了贺家的一切荣耀。
他,贺容疆,成了这个王朝最年轻、最炙手可可热的战神与英雄。
他这次来到南境,是为了指挥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最终战役。
而他的大军营帐,就驻扎在我所在这座小城的城外。
那天,我带着囡囡去河边洗衣服,一队铁甲骑兵卷着漫天尘土,如黑色的旋风般呼啸而过。
为首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玄色的厚重铠甲,身姿挺拔如峰峦间的青松,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如寒星般锐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