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只得矮身行礼,却见二人几部来到她面前,箫玉容急着问她道,“你的伤可好些了,还流血吗?”
明熙道,“谢殿下挂怀,奴婢已经好多了。”
“你没事就好,”
箫玉容又抚着胸口道,“那日真是吓人,若不是你扑上去,受伤的只怕就是皇兄了。”
却见温舒月也道,“那日虽未在场,我也已经听家父家母说了那时的场景,许姑娘的胆识令人敬佩,此番英勇护主,真是为天下立下大功了。”
这话说得,直叫明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能道,“殿下与温姑娘都折煞奴婢了,奴婢护驾,本就是应该的,倘若换做别人,也会如奴婢一样。”
哪晓得温舒月却道,“当时殿中那么多人,又有几人有你这般反应?我是真心佩服你!”
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只罐子,递向她道,“这是今日入宫前,我特意从家中带来的,本想着若是见不到你,就拖公主帮我转交,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这是我照医书自制的冰
寒霜,用冰寒草,杏仁,白芨,丹参及珍珠粉等制成的,可以消肿润肤,对伤口很好,我此前已经用过,觉得还不错,你也可以试试。”
明熙一愣,未等说话,却见一旁的萧玉容也道,“我母妃也有祛疤的方子,等我去要来给你,你也一并试试。”
明熙,“……”
二人这般热情,直叫她都有些惭愧起来,只能连连道谢。而正在此时,却见王嬷嬷又打正殿里出了来,先将箫玉容及温舒月请了进去,又对明熙道,“太后娘娘已经晓得你来谢恩了,只是今日殿中有客,不方便,叫你你先回去好好养伤,等好了再来便是。”
说着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孩子,你一心为陛下,娘娘心间很是欣慰,在乾明宫好好照顾陛下,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明熙心间一顿。
这话……同方才青黛说的,只怕是一个意思。
看来青黛并没有听错。
假意道过谢后,明熙告别了王嬷嬷,出了寿安宫的大门,往乾明宫走去。
手中还握着温舒月给的冰寒霜,相较于昨日萧元彻给她的黑糊糊的“祛疤霜”,这冰寒霜膏体细腻清透,还透着淡淡的清香,倒是好闻得多。
她自是不能入这大周的后宫,而温舒月这样的好姑娘,也不该当寡妇。
她必须要尽快找到机会出手才是。
……
大抵是因着接连出了几件大事,今日的乾明宫相较于平常,还要忙碌些。
一直到晚膳时间,明熙才见到萧元彻的人。
“陛下劳累一日着实辛苦,还请好好用膳。”
依照惯例,她如常在桌旁先提醒了一句。
就见萧元彻嗯了一声,在桌前坐下,并未急着动筷,而是问她,“今日一整天都没见到你,伤口可好些了?”
明熙垂首道,“些陛下关怀,奴婢的伤已经好多了。”
萧元彻颔了颔首,又道,“趁着这阵子无事,等会儿朕帮你换药。”
哪晓得她道,“陛下无须担心,奴婢已经自行换过药了。”
萧元彻顿了顿,又道,“这是什么味道?有些淡淡草药味。”
却见那姑娘道,“是今日奴婢去寿安宫谢恩时,永安公府的温姑娘相赠的去疤霜,奴婢方才试着用了一些。”
萧元彻,“……”
不用他给的,却用别人给的?
看她此时低眉垂首,如其他宫人并无二致,就仿佛回到了他初在宫中见到她的时候。
他岂会不知,她越是规矩,便证明对他越是疏远?
看来这症结,还在两国之事上。
——今日朝堂内外都在议论那南齐发来的求和信之事,想必她在院中也听见了。
大臣们对此事反应激烈,她看在眼中,难免对他有所误会。
然即使他想跟她解释,却无从开口,毕竟她并未恢复记忆,始终当他是随时会灭她家国,逼死她侄子的凶手。
……说起来,眼看她的药也已经吃了月余,他也带她一起做过许多从前做过的事,怎的还不见好转?
——难不成,要带她回趟建业?
……
正琢磨着,却见高寿进到殿中禀报道,“启禀陛下,方才太仆卿来奏,道是今年鹿州马场的的成马已可适役,不知何时派人前去挑选?”
鹿州马场?
闻言一旁站着的明熙眼睛一亮。
对,骑马。
倘若他骑马时从马上坠下,后果应是很严重……
却不知萧元彻看在眼中,亦是眼睛一亮。
对了,骑马。
他记得她从前很喜欢骑马,只是胆子不够大,要人帮她牵着马,或是与她同骑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