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却听不远处响起通传,“陛下请佛至……”
众人立时屈膝行礼,就见身着衮服的君王双手捧着一尊覆着红布的佛像,来到了殿前。
待君王脚步站定,立时有高僧上前相迎,萧元彻将佛像交于高僧手中,高僧揭下红包,一樽琉璃佛像立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佛像做功极佳,清透明亮,栩栩如生,尤其佛像此时正存于水晶盒中,阳光落于其上,更显光彩夺目。
殿中立时响起一片惊叹——
“竟是琉璃佛像,实在贵重!陛下有心了!”
“是啊!这尊佛像如此清净,定是极为用心之作!也足见陛下对今日之看重!”
“陛下有心了!”
……
就连殿中高僧亦双手合十道,“佛曾有云,‘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有此琉
璃佛像,足见陛下之用心良苦,愿我佛佑我大周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太后目中存着疑惑,不由看向萧元彻。
——不是说好是玉佛像,怎的又成了琉璃的?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见萧元彻向她微微颔首,示意放心,而后又对高僧道,“多谢高僧佑我大周,吉时已到,还请行仪吧。”
高僧应是,便将佛像从水晶盒中取出,置于金盆之上。
一时间,殿中钟鼓齐鸣,众人都肃穆起来。
高僧向金盆中的佛像上了香,又行了九拜大礼,而后,便舀起一旁的香汤,小心淋到佛像上。
香汤淋过三次,再以清水重沐,最后又用丝帛将佛像擦拭干净,奉上了佛台,一种高僧一同唱起颂词,并绕佛行走……
说起来,今日作为佛家大节,宫中也依照佛家众生平等之礼,除过各部值守的宫人,命其余众人都前来观礼进香。
此时宫人们分立大殿两侧,明熙作为御前女官,有幸站在萧元彻近前。
作为一个自小生在崇道之国的人,她亦是头一回见识了这浴佛礼。
眼看高僧唱罢颂词,身为君王的萧元彻率先上前进香祝祷。
明熙的目光难以避免的随众人一道,落在了他身上。
果然应了那句好马配好鞍,不得不说,这身玄金冕服,还是得他这般高大身材才撑得起来。
切看那笔挺的腰身,宽阔的前襟,冠冕上的旒珠轻微摇晃间,已经尽显君主的威严。
悄悄欣赏一番美男英姿后,明熙又将目光投向一旁——
说起来,自惠王妃去芙蓉社也已经有几日了,却不知查得如何?
但见惠王妃面色暗沉,气色不佳,想来这几日应是没有睡好。
须知生气伤身,熬夜伤神,与其折磨自己,还不如狠狠治一下那恶心的男人来得痛快。
明熙如此暗想一番,就见惠王夫妻俩上前敬香了。
那萧元任一身亲王蟒服,神色肃穆,着实称得上人模狗样,但见眼下微微透着青色,便知这几日定然也没闲着。
如此一来,惠王妃可不就面色不好了么。
张若锦啊张若锦,你堂堂侯府嫡女,当朝王妃,三年来日夜为这狗男人的操持家业,还接连为其诞下两个孩子,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又怎能看着这狗男人出去快活?
明熙暗自在心间替惠王妃鼓了一番劲,就见那夫妇俩已经上完了香,将要退下了。
然就在此时,却见惠王妃将脚步一顿,开口道,“难得逢佛诞盛会,宗亲及文武群臣齐聚,臣妇想向太后及陛下求一个恩典。”
嗯?
明熙不由眼睛一亮,惠王妃这是要出手了?
却见太后道,“什么恩典?不妨直说。”
却见惠王妃道,“自打臣妇过门,惠王殿下便对臣妇十分疼爱与信任,臣妇心间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府中接连添了两个幼子,臣妇如今既要照顾孩儿,又要料理府中事务,唯恐冷落殿下,因此,臣妇想为殿下再娶几位侧室,以好照顾殿下日常起居。”
什么?惠王妃竟然主动要为惠王娶侧室?
这样的妻子,天底下实不多见啊!
一时间,殿中不少男子都露出羡慕神色。
女子们则都满脸意外,大家在京中这么多年,谁不知惠王妃最是心高气傲,如今居然主动提出为夫君娶妾?
这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孩子,真是难为你为惠王着想,”
却见其婆母淑太妃笑道,“惠王娶到你这样的贤妻,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还上前亲昵的拍了拍儿媳的事,既表示赞许,又明显的带上了些显摆的意味。
一旁看戏的明熙很想告诉对方,此时高兴,只怕有些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