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弄到一个什么地步才能罢休?盛明辉你这话说反了吧?打人的盛怀安,囚禁人的也是他,把盛嫄逼到跳楼的还是他,你是人吗?你亲眼看着这一切,还能说这样的话来?”
“老爷子最忌讳的事?恶都是他做的!他倒先忌讳起来了?”
“你们盛家没有一个正常人!都该下地狱!”
“是,是我们盛家没有一个正常人,老爷子虐待老太太,我找女人对不起你,可我也受到惩罚了,我瘫了那么多年天天都是失禁,这还不够吗?”
“你们都是健康人,你们想跑就能跑,能远远的离开这个家,我怎么办?我怎么离得开?”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你们不能把我架在火上烤”
“就算你不为我,可你总得为宁宁吧?”
盛明辉连喘了好几口气——
“老爷子要让宁宁替盛嫄嫁到王家!!”
“你们做梦!!”
挂断电话,沈秋澜的情绪便不安起来,她眉心深皱。
老太太的命让盛怀安无所顾忌,盛嫄的命让盛怀安变本加厉,现在盛家都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他竟然还不死死的咬着。
是不是一定你死我活才能结束?
如果是,那还是你死吧。
今天的盛家格外热闹,那些许久不登门的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来。
沈秋澜到时候,盛怀安疯也发的差不多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宁宁。”
“你别想带她走。”
“我不带她走,我知道你要是不放人,我也没办法。”
沈秋澜不是来跟盛怀安撕破脸的,盛宁被她扣在这里,不能硬碰硬,她也怕出一点点偏差,后果她承担不起。
“我是她母亲,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问题吧?再说我又能做什么呢?”
盛怀安不知道沈秋澜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是他的地盘,他倒是没必要怕一个女人。
沈秋澜就这样在盛怀安的蔑视里,见到了盛宁。
“妈”
“害怕了吗?”
盛宁摇了摇头——
“没怕,他摔了一跤,把脚给扭了,连打我都打不了。”
沈秋澜转头看了眼门口守着佣人,俯过身抱住了盛宁。
盛宁趁着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印章塞进了沈秋澜手里,很小声的贴在沈秋澜的耳边说了句——
“别给他留后路。”
分开的时候,沈秋澜拍了拍盛宁的肩膀,随即便离开了盛家。
——
国人习俗,人去世后三天下葬。
这三天,全是唐斯在处理唐瑾的身后事,唐柳颐也把这些放心交给了唐斯,事实证明你看着不懂事的孩子,真的长大了,能在关键时候独当一面了。
遵循老太太的生前的遗嘱火葬,她的骨灰和姜淑怡的骨灰放在一起,一同下葬,就连墓碑上也同刻有两个人的名字。
这件事在当地被报道,别人问唐柳颐,和老太太一起下葬的是什么人?
唐柳颐说——
“是我母亲。”
“唐瑾是我母亲,姜淑怡也是我母亲。”
同□□情在当下社会还处在一个晦暗不明的阶段。
尽管大家高呼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传宗接代,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仍在许多方面存有障碍。
法律的保障与制度的不完善。
传统结婚生子的家庭观念与千年来的文化背景。
每一样都是局限,每一种都是偏见。
开放的社会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个年代?
他们更愿意将这种老一辈的同性情感解读为一种义结金兰的姐们情,好像只有这样才是对她们以表尊重。
外人眼中各执其词,但同样矢志不渝的爱情,也不需要外人来评头论足。
唐斯看着墓碑上的两个名字——唐瑾,姜淑怡。
她们曾在时代的洪流里颠沛流离、被冲散,可她们都没有忘记过彼此,如今又再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