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
我挣扎的动作滞在空中,悬在半空的手腕突然失去了力气,呼吸卡在喉间。
某一刻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滚烫的羞耻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我一直想要粉饰的太平就这样被苏惟安强硬地扯下了遮羞布。
喉咙吞咽的勇气也被抽离,每一寸皮肤无所遁形,就这样被暴露在了阳光下。
太阳太过炙热,让我感觉在某个瞬间,我会被阳光晒死。
冉绥虽然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从情敌嘴里这样宣示主权地说出来,到底还是杀伤力巨大。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暗淡下去,脸皮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房间里面没有风,冉绥整个人的身体却突然前后晃荡起来。
苏惟安见状笑了,这点挠痒式的攻击都受不了,还敢和他抢人。
我耳尖地捕捉到冉绥愈加艰难的喘息声,手猛甩了几下,依然挣不开苏惟安的手。
下一秒,就在我眼前,冉绥直直倒在了床上。
慌乱如同藤蔓,爬满了心头。
我被吓得失去了言语,想去看看冉绥他人怎么样,忘记了手还被人拽着,没走出去几步,被拉住的手骤然传来力道。
我重新被拉回到了苏惟安身边。
厌烦这样无意义的争执,我一个鼓劲,把他一把推开了,Alpha的力气到底还是比Omega的力气大。
我快速跑到床边,握住冉绥的肩膀,喊他名字。
被喊名字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我翻开他的眼皮,不好的预感更加旺盛。
所有动作的完成不过只花了几十秒。
苏惟安紧紧地跟在我后面,跟鬼一样。
他盯着我的动作,又伸手来握住我的肩膀,用最大力气将我的身体扭转过去,面向他固定住,将脸凑了过来,索吻的样子。
他竟然还想吻我?!
这个疯子!
担心冉绥,我紧急错开了脸,他亲在了我的脸颊上。
苏惟安没亲到想吃的嘴唇,委屈地撅起嘴来,“你不想亲我吗?宝宝,要干我吗?在这里”
我狠厉地给了他脸一巴掌,反扯住他的肩膀,将他扯出了病房。
外边守着的人果然换了一批。
我松开他的肩膀,着急地跑到护士站,请她们快去看一下冉绥的情况。
一番折腾下来,护士说冉绥因为情绪变化过大晕了,没什么大事,但康复期需要静养,叮嘱说不要刺激他。
我灰头土脸地说好。
苏惟安一直没离开,他就跟在我后边。
我试了很多种方式,根本甩不掉他,又担心和他吵架的声音影响到冉绥的休养,我打了个电话给冉绥父母,让他们快来,然后守在了病房外边。
苏惟安顶着被我扇红了的那半边脸,像个没事人一样指着自己另外一边脸问我,“这边也可以打,你要不要打。”
我感觉世界很荒谬,他说的话也很奇怪,苏惟安人完全不正常了,“你疯了吗?别发疯了好吗?”
苏惟安一直都很难过,他想要以前那个爱他的宋敏静,本来他还想对步则泼在他身上的脏水做一个辩白。
就在刚才,他发现面对不爱自己的爱人时,一切言语忽然都没有了意义。
苏惟安的眉毛微微皱起,仿佛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你不是恨我吗?讨厌我,来啊,直接对着我本人来报复,找其他Omega算什么。”
他激动的声音很大,走廊上路过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纷纷朝我们所在位置投来怪异的目光。
我被他说得脸皮发热,“你别乱说了,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冉绥是我的名义上的未婚夫,我不能对他好点吗?”
提到未婚夫这点,苏惟安更气了,“你没失忆前爱的人是我,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让我变成这样子的是现在的你。”
我脑袋被他吵得疼,被突然围住,我只会想逃跑。
这种胆怯根深蒂固在我身上。
旁边就是楼梯间,我一个转身,往里面躲了进去。
苏惟安被我丢到后面,转身的那瞬间,我脑中滑过了很多想法。
苏惟安,你跟那些想要恨我恨到想要杀死我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早上骂我贱的人,嘴里亲切地喊着你的名字。
其实看见苏惟安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他的羽毛太光辉了,靠近不是被灼伤,就是注定要与他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大概率是各种危险与伏击。
我确实是一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