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鹤舌尖绕着那颗痣轻轻打转、含吮,但依旧只是饮鸠止渴。
他不满足于此。
所以,谢枕鹤的唇继续游移,最终印在了宁萱儿饱满的菱唇上。
可还没等他挑开闭得并不合拢的牙关,宁萱儿便缩着肩膀呜咽一声。
谢枕鹤眸光顿滞了一瞬。
他想起,昨夜宁萱儿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很累了。
谢枕鹤垂眸,视线触到她泛着乌青的眼下,和紧蹙的眉心。
若他继续方才那个吻,一定会将她吵醒。
看来,前夜还是弄得太狠了些。
谢枕鹤有些愧疚,但并不后悔。
他的手背覆上了宁萱儿如玉无暇的脸颊上,来回地抚着。
直到面前女子眉间再度平缓,睡容沉静许多后,谢枕鹤才弯了弯嘴角,将被褥盖过她的肩膀,而后蹑手蹑脚地起了身。
将外衣披上后,谢枕鹤一边往外走,一边拢了拢有些松垮的衣襟。
走出堂屋外,便见到檐下回廊处站着的白术。
白术一见到谢枕鹤,先是发自肺腑地欣然一笑,而后在眸光触及到他领口晃荡时无意露出的一抹红痕后,双目骤然睁大。
这难不成是……
白术脑中浮现起宁萱儿稚纯秀丽的模样,心中有些咂舌。
没想到那姑娘看着天真烂漫,也是个霸道的。
他连忙将眼神闪躲开,悻悻看向谢枕鹤,讪笑道:“少爷,春明和景和说,马车已备好,只待您出发了。”
谢枕鹤垂睫,面上无甚表情:“嗯,替我备热水来,我要先沐浴。”
大早上的沐什么浴?
“是。”白术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答应下了谢枕鹤的话。
可待他转念一想,同为男人的他立即就意识到了谢枕鹤这场沐浴意味着什么。
但谢枕鹤还板着一张脸站在他身旁,白术也不敢再乱想,迅疾转身取水去了。
*
宁萱儿睁眼时,下意识地拢了拢身旁被褥,却黯然发现已经空落落的了。
她忙不迭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意识逐渐回笼后,宁萱儿揉了揉睡麻了的脸颊,自言自语道:“都什么时候了……”
宁萱儿晃晃悠悠走到墙边,将菱窗支起来后,差点没被那毒辣日光晃坏了眼睛。
宁萱儿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匆忙捡起挂在榻前的衣物,囫囵吞枣般套在身上,踏着绣花鞋便往屋外跑。
卧房,堂屋到处都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
宁萱儿像在丛林中迷路的野兔,四处东张西望找不着北,直到被一个声音叫住。
“萱草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宁萱儿蓦地回头,看见了那张这几日天天见的清秀面孔。
怎么又是白术。
整个来鹤院是只有他一个小厮吗?
白术听不见她的心声,仍是扬着笑看着她。
宁萱儿朝他走去,问道:“白术,现在什么时候了。”
白术爽朗一笑:“已经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啊??”宁萱儿吓得向后一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术。
白术坦然与她对上视线,似乎是不明白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宁萱儿愕然,嗓音发颤:“我这一早上就这么睡过去了,也没有人来叫我?”
难怪她睡醒的时候头那么痛,原来是因为睡太久了。
见白术还是一副奇怪的模样,宁萱儿补充了一句:“我不用干活的吗?”
白术见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幅度大到宁萱儿几乎都要看见他的后槽牙。
白术笑够了,摆摆手道:“我此前怎没发现,萱草姑娘这般风趣。”
宁萱儿更加云里雾里,一股无名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