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鹤将掌心搓热,而后贴在她脑后轻轻地揉了起来,在她耳边道:“再也不会让萱儿受委屈了。”
宁萱儿鸦睫轻颤,粉红渐渐爬上她脸颊,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心里好像住进了只小兔子,在死命地乱跳,害得她胸膛砰砰作响。
大骗子,她在心里悄悄地抱怨。
若是真的不再让她委屈,应该现在就一起盖被子睡觉,而不是埋在里头说这种话。
宁萱儿鼻腔发出“哼”地一声,权当是对谢枕鹤这句温情剖白地回应了。
谢枕鹤唇角勾着,一边按摩着她的后脑勺,一边轻轻地往她后脑勺吹气,好像这样便能让她的疼痛缓解些许。
没按多久,榻脚便又开始摇了。
再次被平放到榻上时,宁萱儿弱弱地最后问了一句:“我可以每天午时再起来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尝试过一次中午才起身后,她便不愿再回到以前那种比狗起得早的日子了。
何况每晚这么被索取,她也没精力起早贪黑了。
谢枕鹤在她脸颊啄吻着,笑眯眯道:“只要你愿意,睡到晚上都可以。”
宁萱儿放下心了,回抱住了谢枕鹤。
*
次日,宁萱儿是被肚子上沉甸甸的重量压醒的。
醒来前,她梦见自己在街上卖艺,正准备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没想到原本好好的石头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大叫一声,高喊救命,却没人理她。
她绝望地尝试自救,死命推着那块石头,石头却纹丝不动,安如磐石。
再然后,她就醒了。
宁萱儿一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墨虎坐在她小腹上,正津津有味地舔着花色的肉垫,给自己梳着毛。
这臭猫!
宁萱儿恶向胆边生,猛地坐起来,想把墨虎揪住好好欺负一顿。
可墨虎也是个精的,见她来者不善,连忙就灵活地跑走了,走到门帘前时尾巴还高高翘着,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这能忍?
宁萱儿立刻从榻上下来,匆匆忙忙地外衣穿上,口中还喊着:“不准跑!”
墨虎怎么会理她,踏着闲庭信步一溜烟便蹿出了屋子。
等宁萱儿系好腰带时,黄花菜都凉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颇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悲凉感。
“可恶!”宁萱儿踹了一脚回廊的柱子,恶狠狠道。
可这一脚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墨虎正好藏在柱子前的草丛中,被她这么一踹又“噌”地飞了出来,三两下又闪到了远处。
虽然跑远了,但至少宁萱儿现在能看见它,比方才被动寻找可实在是好上许多。
宁萱儿快步追了上去,直到眼角再次捕捉到那抹乌色时,立时眼疾手快,手脚并用地扑了上去——
“喵!”墨虎没想到她这么拼,大惊失色,也使劲全身力气往后跳。
结果不用想,自然是宁萱儿完美扑了个空。
好在用手肘支着身子,她才没有狼狈地摔个脸朝地。
宁萱儿趴在地上,重重捶着地面,懊恼不已。
这时,她忽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停在她身前。
这只猫怎么还落井下石呢!
看她摔跤还不够,还想走到跟前来幸灾乐祸一下。
宁萱儿大怒,撑着上半身跪坐起来便想破口大骂。
可没想到,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黑色长靴。
咦?
宁萱儿怔怔眨眼,而后抬起头,与一双冷心冷情的眼对上。
来人一袭黑色劲装,生得俊朗不凡,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漆黑双眸此刻正紧紧地凝着她,一眨也不眨。
宁萱儿皱起眉,总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男人也蹙了蹙眉,朝她俯下了身。
宁萱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住了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