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里吸入冷气,灌的耳喉鼻没有一处不难受,他依旧不停歇。
幸好这里是山林里面,很快他找到一个低矮杂草茂密的地方,他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趴在草丛里,他死死的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原本明日他就要回家了,快入睡时突然听到屋外有动静,打开一丝窗,发现一个瘸腿的人拉着粪车,他疑心这个时候怎么还有粪夫就跟了上去。
见那人把粪车扔在了昨天早上发现尸体的地方,等那人稍稍走远一点后,他往前一看,就算他胆子比较大,这一眼也差点没把他吓死,恭桶里又装了两具尸体!
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凶手了,他壮着胆子跟了上去,没想到看清山洞里的东西一时太过惊惧,竟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此时夜里并不是很凉,他却出了一身冷汗,将衣裳浸湿了。
那蒙面人他见过!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不等朱正继续深想,外面传来动静,是刀在砍草的声音,朱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汗如雨下,将身子死死的埋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也不在意脸埋进土了。
不一会儿,声音停了,有脚步声走远。
朱正依旧趴在草丛里不敢动一分一毫,到了五更天,天渐渐有变亮的趋势,除了风声穿过林子的声音,周遭完全安静了下来,朱正才缓缓地动了动身体。
稍稍抬起头,看了看方才有响动的地方,什么人都没有,身子一软,呼出一口气。
“呼——先去报官吧。”他软着身子想往前爬,随后一顿,以免那人返回,他还是往后走更稳妥一些。
趴着慢慢转过身体,突然,浑身血液凝固。
与人对视。
趴在他身后等了许久的蒙面人阴测测的邪笑出声,“报官?”
…………
“待会儿吃完饭就要出门,你和爹么在家把院门关好。”起床后,萧景山把顾清玉也给叫醒了来,轻拍了下还没睡醒的人,怕他不把自己说的话记在心里。
这几天萧景山一直在耳提面命的说,顾清玉当然记得住,“放心吧,啰嗦死了,快出去。”
被吵醒了的顾清玉不出意外的朝萧景山发脾气,踢了男人一脚,拉过被子想继续睡,外面顾爹么就在喊了。
“别睡了好吗,起来去陪着爹么,我今天可能会更晚一些回来。”
“哇呜呜呜,知道了———”知道今天这懒觉是睡不了了,顾清玉手脚乱踢,在床上扭动着转了几圈,头发被他弄成了鸡窝。
看着他起来了,萧景山这才出了屋子。
很快,吃了早饭,其他衙役也来了,在村口汇合后,几人准备上山。
刚走到今天要去搜的那座山下,忽然一个衙役从后面急急的叫停了,闻寒皱眉转身,看着那着急的不行的衙役,他训道,“何时如此惊慌?!”
衙役跑得急,见自己赶上了,叫停了人,他弯着腰大喘了几口气,随后道,“老大,又死人了,大人传你回去。”
“什么!又死了,这次是谁?!”方才还怪手下有些不稳重的闻寒,听到他说的话脸色一变,拉起他大声的问。
来传话的衙役把今早又在同一个地方发现尸体的事告诉了闻寒,接着又说镇外死了个男人……
闻寒脸色越发沉重,这次不一样,这次死了个男人,虽然死法不同,但一定有关联!
“你们几个继续搜山,我先回去。”
话刚说完,他转身就往镇上的方向赶。
接二连三的出事,县令着急的快昏死过去,凶手迟迟没有捉拿归案,死的人却越来越多,现在衙门外围了不少来讨公道的百姓,一件件案子让他焦头烂额,衙役在外面拦着百姓,没有查出凶手,他连出去都不敢。
三日后,衙役才从村子里离开,果然,闻寒留了两个衙役在萧家村里。
“顾爹么,您瞧瞧,我做出来和您做出来的差的也太多了。”
宋良送着邱云来了顾清玉家后,带着鹤哥回家了,邱云背着满哥儿请顾爹么教他怎么把针法走好。
接过邱云做的鞋子,看了看,顾爹么说,“我瞧着倒也还不错,比玉哥儿好多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来你仔细瞧着,我缝给你看。”
顾爹么接过针线,对比好,开始下针,边缝边教邱云怎么走线,“你看这里,这儿不是有个褶儿吗,你先把针走的大一些,然后翻过来再走一遍小的,瞧,就这样,这不是就好看多了吗。”
邱云看的眼睛直发亮,“原来是这样,顾爹么你真厉害,我原本一直是直接走一遍密的,结果穿到后面总是变得很宽,线就裂了,你这样一缝,不仅看着针留得小了许多,也不容易走线了。”
他接过顾爹么缝好的鞋子,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自己试着缝了几针。
刚开始还不是特别好,顾爹么耐心很好,又教了他两三遍,果然,邱云就学会了。
“云哥儿你悟性好,当初我缝这个是在镇上,跟一个老婆子学的,我悟性差,跟着学了很久都没学会,挨了不少骂,但为了养活玉哥儿,挨骂了也只能忍着,回家了夜里借着光缝,缝了好久才像现在这样。”
顾爹么其实说的也不准确,当时顾清玉阿父刚走,家里实在是穷的没有办法,玉哥儿又还小,他只能背着玉哥儿一天做好几份活儿,学绣活儿时玉哥儿已经四岁了,馋肉的紧,他便又找了个活儿干,就是学绣活,学好后给人缝补衣裳了,那是缝一件衣裳有两文钱,缝了几十件衣裳,才买了块肉回家。
顾清玉原本还觉得看两人缝衣裳无聊,突然听到顾爹么提以前的事,他不由有些心疼顾爹么。
“顾爹么,你真厉害。”
邱云由衷的佩服顾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