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公子还是想一想能做些什么生意,隋公子读书多,有头脑又有文化,倒是也能有旁的赚钱法子呢。”沈如蓉别看岁数不大,思想却成熟,每回说出口的话都有自己的见解。
几人正聊着,祁广从外头回来,孙小舟站在靠门的地方,瞄了眼,笑道:“这怎么还扛着个大木头回来。”
“回来了?”隋宁远支起脑袋,远远朝着祁广挥挥手。
祁广朝他微微点头,放下木头在院子里,便拉着周寿进门来。
“周寿也来了。”隋宁远笑道,“今儿还真是赶巧了,这么热闹。”
“你们包包子呢。”周寿闻了闻,“真香!”
“留下来吃吧。”隋宁远想着周寿为人,危难时刻帮他们二人绝不含糊,因此也没有舍不得这一顿包子,邀请他一起。
“那多谢主人家了。”周寿乐半天,走上前来,“让让,要一瓢水,我和阿广得洗洗手,沾的都是那松油。”
“那我能留着吃吗?”孙小舟问。
“交钱。”隋宁远很无情。
“唉,你这就针对我了,凭什么这几个都能留下来吃,我就交钱。”孙小舟瞪他一眼。
“沈姑娘那是我师父,我带她吃饭应当的,周寿帮我们大忙,请他一顿也是应该的,小牵么,这几日帮我煮药喂鸡也辛苦了,你呢,你做了什么?”隋宁远拿话逗他。
“你真可恶。”孙小舟撅个嘴,“这几日隋宅给下人们发些过冬的补贴,我在这也没个家,正好用不上,我把那些东西拿来跟你换顿饭吃行不行?”
“那当然行,你快多吃些。”隋宁远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你好势利眼!”孙小舟顺嘴说他。
沈如蓉方才为了操作方便,将水缸的盖子盖上,当个菜板那么用,此刻正站在水缸边上,听周寿过来,于是忙端起盖子让开地方,歪头瞧着周寿,还有些怕生。
“阿广,是你主人家留我吃饭的,你别舍不得你的好东西。。。”周寿没注意到水缸边上还有个人,先拿起瓢,再一抬眼,才发现一旁的沈如蓉,登时要说的话全都忘个干净。
“啊。。。”他瞪直森*晚*整*理了眼睛。
沈如蓉以为自己又挡了事儿,干脆端着水缸的盖子,走到隋宁远身后,彻底给他让开地方,周寿手里的水瓢都掉了也没发觉,眼睛就一直黏在沈如蓉身上。
“什么眼神?”他那蠢样被隋宁远发现。
“不是。”周寿打个磕巴,慌乱垂下眼,“我这。。。第一次见,多看了眼。”
“扯。”孙小舟在不远处正擀皮儿,随口道:“你也是第一次见我,怎么不见你这么盯着我呢。”
周寿闹个大红脸,慌慌张张就要跑出院子里洗手,出门时还在门槛上绊个跟头,险些躺倒地上,爬起来后,又同手同脚跑出去。
“你水瓢忘记拿了。”沈如蓉抿了抿唇,温柔嗓音在后头喊。
“哎呀!”周寿又晕头转向回来取。
这么一通下来,周寿似个丑角,逗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隋宁远举着包子笑了半天,脸颊上沾了面粉也没注意到,哄笑一团时,他下意识看向站在他不远处的祁广。
祁广向来很少大笑,只是提着嘴角,一双眼睛没去看那滑稽的周寿,反而直直撞上隋宁远递过来的视线。
隋宁远淡淡一笑,朝他扬了扬下巴,笑道:“歇着去吧。”
“俺。。。俺先不歇了。”祁广在他身边道,“俺砍了木头回来,想把那栅栏补一补,白日里把鸡放出去溜达着,长得好。”
“我明明说好的,你今儿就歇着。”隋宁远有些气鼓鼓盯着他。
“不。。。不累。”祁广好声好气哄着,“周寿跟俺一块儿干,半个时辰的事儿,真不累。”
“那好吧,你去吧。”隋宁远道,“累了就歇着,回来吃包子。”
“好。”祁广刚转身要走,瞄见他那主人家脸颊上沾着一小块白白的面粉。
“主人家,这儿。”他很小声,指了指。
此时刚才被“羞辱”一番的周寿正撸起袖子要跟孙小舟算这个嘴欠的账,两人打打闹闹成一团,逗得沈如蓉和孙小牵哈哈乐,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什么?”隋宁远没懂他的意思。
“脸上有面粉。”祁广声音更低了。
隋宁远只眨着眼看着他,不动。
大约数了三个数那么久,祁广小心翼翼伸出手,粗糙的拇指蹭过隋宁远的脸颊,将那面粉蹭去。
直到拉着周寿在院子里干活,皮肤上那细细腻腻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惹得祁广半天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