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小时的漫长飞行中,周砚礼始终紧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苏南衣的行程轨迹。
她的航班动态、酒店预订、每一处可能的停留地点,都被他标记得密密麻麻。
他如同一头警惕的猎豹,指尖不断刷新页面,生怕那个红点突然从地图上消失。
机舱内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冷冽的阴影,身旁的郑子衿数次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默默蜷缩在座位角落,凝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当飞机终于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时,周砚礼几乎在舱门开启的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他率领的黑色西装队伍如一道疾风掠过廊桥,直奔苏南衣下榻的酒店。
大理石前台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掌心用力按压台面,声音冷冽如刀:
“苏南衣,住在顶楼套房的那位女士,她现在人在哪里?”
前台小姐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抬眼时声音带着迟疑:
“苏女士?她昨天下午就退房离开了……说是临时有急事。”
周砚礼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上。
碎裂的声响惊得前台小姐后退一步,高跟鞋在光滑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掏出手机,通话键按下时指尖都在颤抖:
“查!她又走了,用最快的速度查她现在在哪!调动所有卫星定位,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
走廊尽头,郑子衿望着他暴怒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分钟后,秘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颤音:
“周总……苏女士今早七点飞往了南极……目的地是科考站附近的临时酒店。”
周砚礼转身就往机场外走,黑色大衣在风中掀起凌厉的弧度。
私人飞机的引擎已在跑道轰鸣,他踏入舱门时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现在就去南极。”
郑子衿踉跄着跟上,高跟鞋在金属台阶上几乎打滑。
她攥着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恳求:
“砚礼,我们刚下飞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南极的天气……”
“你要累就自己回去。”
他头也不回,将她的手腕甩开。
舱门关闭的瞬间,郑子衿的眼眶泛红,却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踏上这趟没有尽头的旅程。
她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苏南衣还对她百依百顺,笑得温柔如水,甚至答应陪她挑选婚纱。
可为什么一听说苏南衣离开,周砚礼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变成了一台冷酷的追猎机器?
十几个小时的极地飞行中,机舱气压不断变化,郑子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蜷在座椅上昏睡,却被周砚礼突然起身的动静惊醒。
南极大陆的冰川在窗外泛着幽蓝,他们降落在临时机场时,狂风裹挟着冰晶扑面而来。周砚礼裹紧大衣,大步冲向最近的酒店。
接待员戴着厚手套,在登记簿上翻找后摇头:
“苏女士?她今早退房了,说是要去加拿大看极光。”
周砚礼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冰水,他攥着登记簿的手指关节发白。
转身时,风雪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暴烈的漩涡,他嘶吼着命令飞行员:
“继续飞加拿大!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