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的,这里的确是有着第三个嫌疑人的。
蜜儿。
“这怎么可能?”这是赛门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念头,“她有理由这样做吗?”
那顿乏善可陈的午餐——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做饭的人——应该是出自蜜儿之手。
吃饭时,那些饭菜还是温的,也就是说,她来做饭是发生在自己早晨回家到正午时醒来之间。
而那时候,汉娜和琳花早已不见了。
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赛门把今天发生的几件事在心里大致排了一个次序:
凌晨至清晨,琳花和汉娜失踪,且两者时间很接近。
清晨6点左右,自己回家,发现宝石失踪。
6点至正午12点,蜜儿前来为自己做饭。考虑到饭菜是温的,实际的时间可能还要往前倒推一些。
正午12点前后,自己起床吃饭。下午1点左右,出门。
审视着脑海中的时刻表,赛门的思绪飞速运转着。
门会中,曾有人当着赛门的面,说赛门的智谋是举世无双——这当然只是奉承之词。
赛门自己却一直很不解,说到底,构思方略的诀窍无非也就那么几点——可为什么就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呢?
对赛门来说,最通用的办法,概括出来,也无非就是:
制订计划时,考虑最不可能的可能性;解决问题时,遵循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就是这么简单。
算算时间,蜜儿前来做饭时,那些宝石早就失踪了——这让赛门“略微”宽了点心。
不过,也仅仅只是“略微”而已。
因为,在这张时刻表上,最可疑的部分并不是时间,而是行为。
先把这些放一旁,赛门小心翼翼地跨过先前被自己撞倒在地的欧涅,在饭桌旁的窗台上摸索着——赛门记得这里好像放着一盒火柴的。
在寻找火柴时,赛门的动作十分轻,生怕吵醒了欧涅。
很快,赛门在墙上划着了火。
在黯淡的火光下,赛门看到了躺在地下睡得正香的欧涅,盯着他的睡颜瞧了良久——直到火柴燃尽,烫到了赛门的手指。
赛门本能地丢开了火柴棍,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柴不偏不倚地朝着欧涅的脸颊落了下去。
“唔——”赛门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用手心凌空接住了那半根火柴。
还泛着炽红光泽的半截火柴落入掌心,发出一声嗞响,赛门硬是忍住没叫出来。
赛门一边舔着掌心的烫伤,一边又划燃了第二根火柴。这一次,赛门终于想起来先用它去点燃不远处的另一个烛台。
秉着烛火,赛门仔细地观察着他最得力的一个副手。
这就是引起他注意的第二件事。
记得之前从地上爬起身时,右手好像是撑在欧涅的身体上来着——也就是此刻自己正在舔着的这只手。
想到那时的手感,赛门突然停止了舔舐。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欧涅。
“嗯——?”这时,地上的欧涅发出了一声呓语,转了个身,慢慢地坐起身来。似乎是酒还没醒,欧涅有些摇摇晃晃,眼看着又要倒下去。
赛门赶紧顺手把烛台放在饭桌上,一步上前,稳住了欧涅的身子,将他扶到了桌旁的凳子上。
“——!”
就在坐下时,欧涅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然后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存在。
紧接着,他用迅雷一般的速度,用左肘给了那人一记肘击。
这一次,早有戒备的赛门飞快地退了一大步,躲开了一天之内针对同一个部位的第二次打击。
摇曳的烛火中,赛门和欧涅对峙着。
赛门欲言又止。
欧涅则是满脸通红。
“打,打搅了。”最后,还是赛门先放弃了。
“不送!”欧涅很不客气地朝着楼下一指。
赛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出了门,夺路狂奔而去,动作快得仿佛像是逃命一般。
透过窗户,欧涅朝着楼下赛门可能离去的方向凝视着——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望不见。
(尼尔1900年10月4日0时,外城区某商会据点。)
在阴冷的牢房中醒来,玛丽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