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期有限的几次交集,也只是乔玉鹤单方面的臆想,换一个人,当时的林承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他们就像同一个杯子里的水和乙。醚,互不相溶,却在分界处严丝合缝地紧贴。
了解彼此未知的过往,对他们来说简直比相溶还要困难,比做。爱还要亲密。
“我有很多住处,哪里方便就住哪里。”
果然,乔玉鹤给出了一个不确切的答案,可进可退。
“你要是住腻了盈山湖,我们可以搬去别处。”
嗯,还很巧妙地避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
“不用了,前一周小刘刚帮忙给屋里新添了取暖设备。”林承说。
之前别墅长期没人住,乔玉鹤又极度怕热,自然是没有一丁点儿正常人类过冬的必备物品。乔玉鹤已经快两周没回去过了,所以不知道。
“新的地毯有收到吗?”乔玉鹤问。
“嗯,前两天收到的吧,忘了和你说。”
那天在从龙港回程的飞机上,乔玉鹤看出林承喜欢那张骆马毛毯子,所以专门从意大利定制了骆马毛的各种制品,不但有几块超大的地毯、毛毯,还有沙发垫、车坐垫,连带给谢谢换了个骆马毛的奢侈猫窝,可是相比那毛绒绒的高颜值猫窝,谢谢还是更喜欢用来装猫窝的纸箱子。
两人绕着老宅大致走了一圈,没往庭院深处去,竟然也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工夫。
时间有点儿晚了,林承便带着乔玉鹤去到修复最多的主宅。
“除了一楼客厅,地板全都撬开过一遍,好安装地暖。”借着手机的灯光,两人上到二楼,林承边走边介绍,“漏水已经修好了。房子空置了两年,太久没人住,所有桌布、窗帘、地毯之类的能洗的都洗了,吊灯还没,家政公司说这两天就派人过来。”
客厅中央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屋顶直垂下来,一根挂坠足有十来米长,需要专业人士才能清理。
林承懒得去搬电闸,来人清洗吊灯的时候肯定得断电,所以他才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看不清前路的走廊上,像在黑暗的古老宅子里探险。
“卧室里的床品也都换了新的。”林承随手推开一扇卧室的门,乔玉鹤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装扮地却很温馨。
借着纱帘后的月光,能看清从进门开始屋内就铺了绵软的地毯,墙面连着屋顶画满了可爱的简笔画,一张单人床床头靠窗,侧面正对着的方向放着摇篮和一个木质婴儿床——这是一间婴儿房。
乔玉鹤走过去,“这好像是我的床。”
林承:?
“不会吧?这你都记得?”林承凑上去,看见乔玉鹤修长苍白的手指正摩挲在婴儿床的横栏上,那里镶着一个椭圆形的金属小牌,上面刻着由一根线条绘制的小鸟。
“是我母亲。”乔玉鹤说,“只有她会这样画小鸟。”
林承看向乔玉鹤,竟第一次在那双冷淡的狭长眼睛里瞧见一丝落寞的情绪。
可那抹情绪很快便消失了,像幻觉般一晃而过,乔玉鹤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这间房居然还留着,真是个奇迹。”
林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乔玉鹤轻轻拨弄了下垂在婴儿床上方的小玩具,那些小挂件旋转着发出呤呤啷啷的响。
乔玉鹤转身走到单人床边,坐了下去,“我走的有点儿累了,林承,我们歇一会儿吧。”
这还是第一次,林承听到乔玉鹤说他累了。
“好。”林承点头,跟着走了过去,站在床边。
他没有坐下,不是因为不累,而是因为知道乔玉鹤此刻想要抱他。
“林承,让我抱抱你吧。”
正如他所料的,乔玉鹤张开胳膊,将他揽入了怀里。双臂依旧很紧地箍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安静又沉闷地呼吸。
夜风吹开了轻薄的帘子,月光更满地撒了进来。
不知怎的,林承很轻地摸了摸乔玉鹤的头发。
过了许久,乔玉鹤终于开口说了话,“你刚才摸的很舒服。”
“嗯。”林承以前就是这样哄林诺睡觉的。
“可以再摸摸我吗?”乔玉鹤提要求的时候可不及弟弟半点的可爱。
“好。”林承还是答应了,再次一下一下地轻抚。
可没多久,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隔着毛衫握上劲瘦的腰侧,指腹如弹琴般交替按压,渐渐用力,这是乔玉鹤忍耐的前兆。
“乔玉鹤,我劝你不要破坏这美好的氛围。”林承可不想和乔玉鹤在婴儿房里发生什么,当下这个温情的拥抱不该变味。
但他还在一下下地轻摸着乔玉鹤的头发,像临死前还在劝恶人向善的活菩萨。
乔玉鹤没说话,只是一味地圈着他越抱越紧。
“够了,你想把我勒死吗?”林承语气冷漠。
这次乔玉鹤听了话,稍稍放松了力气。可下一秒那手却更过分,蛇一样钻进了毛衫里。
顿觉腰上一凉,林承打了个冷颤。
“乔、玉、鹤!”
他生气了,掌根撑在乔玉鹤肩膀上想将人推开,可根本撼动不了。
对方依旧不说话,沉默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