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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 不朽天穹(第1页)

万历三十七年,潼关城外的黄沙卷着血腥味,在残阳里翻涌成赤金色的浪。张清冯攥着半截断剑,指节被剑柄上的铜箍硌出红痕,视线越过满地断戟,落在城楼垛口那道玄色身影上。

“冯儿,记着,‘天穹’现世时,化念会映出人心最深处的念想。”师父临终前咳着血说的话,此刻正随着风里隐约的狂笑震颤。那玄衣人背后似有若无的光晕里,仿佛藏着无数细碎的影子,张清冯握紧断剑,喉头紧——这便是师父说的化念?一种由心而生的奇异力量。

“张兄弟,左腰!”李银木的吼声劈碎耳膜。张清冯猛地矮身,一道灼热的气浪擦着鼻尖掠过,身后的旗杆瞬间炭化,断裂处还冒着蓝火。他转头看见李银木正被三个黑衣人围在垓心,青灰色的气流在他指尖流转,每一次点出都带着细碎的银光,却始终打不破那三人的合围。

这是他们踏入关中的第三个月。自西安府那夜,巡抚衙门的密档库突然燃起无名火,卷宗在烈焰中化作灰烬,却在灰烬里留下半张残图,上面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斗柄处写着“不朽”二字,他们就被卷入了这场看不见尽头的追杀。

“那气浪射程不过三丈,”张清冯突然想起李银木在客栈里画的草图,“但每次功后,总有些许凝滞。”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涌起股奇异的暖流,这是他半月前才觉醒的化念——那道名为“赤砂”的赭红色气流,此刻正贴着掌心微微烫。

城楼上的玄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冷笑一声:“后生仔,以为摸清了路数?”背后的光晕突然暴涨,热浪扑面而来,张清冯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沙地上扭曲、蜷缩,像要被烤化的蜡。

就在这时,李银木突然出一声长啸。指尖的银光骤然变亮,竟在他周身织成个半透明的茧。三个黑衣人手中的弯刀砍在茧上,出金铁交鸣的脆响,而李银木的指尖已点中最左边那人的咽喉——银光没入,那人的脖颈竟像被无形的东西凿穿,喷出的血在半空中就凝成了冰。

“就是现在!”李银木的吼声带着喘息。张清冯借着热浪蒸腾起的沙尘掩护,像只猎豹般窜出,赤砂气流在掌心炸开。他算准了距离,在距离城楼三丈时猛地顿步,借着惯性将掌风推出去——赤砂最厉害的不是接触,是能将气劲化作砂砾般的锋芒,隔空伤人。

玄衣人显然没料到这招,背后的光晕仓促间调转方向,热浪与赤砂气劲在半空相撞,激起漫天烟尘。张清冯趁机跃上城楼,断剑直指对方咽喉,却在剑尖离他三寸处停住——他看见那光晕里,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正跪在田埂上哭,田埂边插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万历二十一年,陕西大旱”。

“你以为我天生就爱烧杀?”玄衣人突然笑了,玄色官袍上的金线在残阳里闪着冷光,“当年我家三代单传,就因为交不上税,被官府活活打死在这潼关城下。那时候的日头,比我这气浪烫得多。”

张清冯的手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住,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赤砂气流正在颤抖,掌纹里竟渗出细沙般的颗粒——这是化念受心绪动摇的征兆。“你师父没告诉你?”玄衣人的声音像淬了冰,“化念由心而生,你越犹豫,它就越弱。”

就在这时,城楼的木板突然出碎裂的声响。李银木竟也爬了上来,指尖的银光凝成细线,死死缠住玄衣人的手腕。“冯儿,别信他的鬼话!”他的额角淌着血,“西安府的残卷记着,他勾结鞑靼,用三万边军的性命换了批走私的火药!”

玄衣人的脸色骤变,背后的光晕猛地爆,李银木像被重锤击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垛口上昏死过去。张清冯趁机挣脱钳制,断剑横削,却被对方用两指夹住——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竟在剑刃上捏出两个浅坑。

“看来你还不知道‘不朽天穹’的秘密。”玄衣人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不是宝藏,是能重置时间的契机。等我拿到它,就能回到万历二十一年,让那些狗官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张清冯突然想起师父藏在佛经里的字条:“天穹之下,无人不朽,唯有执念,能破轮回。”他猛地将内力灌进断剑,赤砂气流与剑身合二为一,剑刃瞬间变得赤红如铁。玄衣人的瞳孔骤缩,想要后退却已来不及——断剑穿过他的肩胛,带出的血珠在空中就被赤砂气劲灼成了灰。

“你会后悔的。”玄衣人捂着伤口冷笑,身体竟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残阳里。张清冯低头看见他掉落的腰牌,上面刻着“锦衣卫北镇抚司”,背面却用小刀刻着个“冤”字。

他冲到李银木身边,探到他还有鼻息,松了口气的瞬间,城楼下传来号角声。黄沙尽头,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为那人穿着银色铠甲,铠甲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远远望去,仿佛有团浓墨在吞噬周遭的光线。

李银木醒来时,现自己躺在辆颠簸的骡车里。车帘掀开道缝,能看见张清冯牵着缰绳的背影,晨光在他肩头镀上层金边,赤砂气流若隐若现,正帮他挡着迎面而来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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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张清冯回头,递过来个水囊,“昨晚那队骑兵没追来,倒是奇怪。”

李银木坐起身,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灼烧般的痛感。“那气浪会灼伤经脉,”他苦笑,“没想到这人藏了这么手。”他指尖凝聚起银光,却现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许多,“看来得找地方调养几日。”

骡车拐进条岔路,前方出现片绿洲。绿洲中央有座破庙,庙门上方的匾额只剩“观音”二字,剩下的部分被刀劈成了两半。张清冯刚把骡车拴在老槐树上,就听见庙内传来铜铃响动,清脆得有些诡异。

“小心。”他拔出断剑,赤砂气流在掌心流转。李银木紧随其后,指尖的银光凝成细针。两人跨过门槛,看见供桌上跪着个穿白衣的女子,她面前摆着盏琉璃灯,灯芯明明灭灭,却照不亮她脸上的表情。

“两位施主,是来求平安符的吗?”女子转过身,容貌竟与供桌上的观音像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的泪痣更添了几分妖异。她身后突然浮现出无数灯影,每盏灯里都映着张人脸,有老有少,有哭有笑——那显然也是种化念。

张清冯的赤砂气流骤然烫:“跟昨晚的骑兵是一路的?”

女子轻笑,指尖划过琉璃灯的灯壁:“奴家只是个守庙人。倒是听说,两位杀了明末大人?”她的灯影突然亮起,庙内瞬间被白光填满,张清冯和李银木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怪状,“可惜了,他离‘不朽天穹’只剩一步。”

李银木突然低喝:“冯儿,闭眼!”指尖的银光在他眼前凝成道屏障。张清冯立刻照做,他听见无数细碎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的影子。等白光散去,他睁开眼,看见地上布满了细密的针孔,而那些灯影里的人脸正对着他们狞笑。

“这化念能通过影子伤人,”李银木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比之前那人更阴毒。”

女子把玩着琉璃灯,语气轻飘飘的:“光毁大人说,谁拿到明末的‘余晖石’,就能开启天穹的第一道门。两位既然杀了他,石头该在你们身上吧?”

张清冯这才想起,玄衣人消散前,有块暗红色的石头滚落在城楼角落,他当时只顾着李银木,没来得及细看。此刻摸向腰间,果然触到块温热的硬物,形状像半轮残月,表面刻着繁复的星图。

“这就是余晖石?”他将石头握在掌心,赤砂气流突然变得极亮,石头竟开始烫,“它在吸我的内力!”

“快扔掉!”李银木的银光突然刺向女子,却在中途被无形的墙挡住——无数灯影在她身前织成屏障,每个灯影里的人脸都在嘶吼。张清冯趁机将余晖石塞进怀里,赤砂掌拍向庙门,木屑纷飞中,两人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女子的尖笑:“跑吧,跑再远也没用!光毁大人的‘噬光域’已经张开,这方圆百里的光源都会被吞噬,等天黑透了,你们的化念连影子都留不下!”

他们刚跳上骡车,天色就骤然暗了下来。明明是正午,太阳却像被墨染过,只剩圈模糊的光晕。四周的绿洲开始褪色,草木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连骡马都在瑟瑟抖。

“她没说谎,”李银木望着天边那圈灰光,声音颤,“噬光域在扩张,我们的化念力量在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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