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我说得毫无波澜。
榷安的神情,从震惊到暴怒:
“你疯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放弃了自己去了商国,西澜人就会感谢你吗?顾子安就会感谢你吗?”
我比他更知道,在南瑶遗民的心里,对我父皇是怎样的不耻。
“那又如何?这是我选的路,与你何干?”
我盯着榷安的眼睛,吐出这句话。
榷安笑容凄凉:
“好啊,我倒要看看,等父皇凌辱你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摆出这副救天下于水火的样子?”
我盯着他的手指,在他说话的间隙,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每次他口不对心时,手指便会微微颤抖。
我笑了起来:
“如今我该称呼你什么?商王子?
我就想问问你,把曾经耳鬓厮磨的女人,亲手送上义父的榻,心情如何?”
他的神情就在瞬间呆滞了,眼中的光华迅速下落。
有那么一瞬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可我不过就是杀人诛心,根本不在乎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跪在凉城残垣断壁之下的那一刻,就在心里与他决裂了。
若不是如今杀他只会引发战乱,我都不愿让他再多喘一口气。
我整理了衣裙,昂首向营帐外走,
“王子,路途遥远,莫要耽误了本宫救陛下。”
榷安扣住我的手腕,语调凶狠:
“你为了顾子安,当真什么都豁得出去?”
我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指头,笑着说:
“自然,这全天下除了为你,我为了谁都能豁得出去。”
榷安咬紧了牙,问我:
“为什么你的圣母心,连片刻都不肯分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曾经真切的爱过你,而你,毫不留情的践踏过我的真心。
或许曾经相护依偎过,才知道刀捅到哪里最疼,你对我如是,我对你,亦如是。”
榷安眼中最后的一点光寂灭下去,他仓皇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还未滴落,就被他抹去。
他红着眼眶说:
“既然如此,本王便替父皇,迎贵妃,入我商国做妾。”
我满意的点头,跟在他身后翻身上马。
残阳如血,这是我最后一次同榷安并驾齐驱,入了商国的营帐后,我与他,便是死敌。
商王坐在银狐皮的座上,气势蛮横的看着我。
是他,那日顾子安被擒的那个粗犷男子。
我不打算行礼,只是笑着问他:“看来商王有些癖好,特别好人妻吗?”
商王笑了起来:
“本王并不喜欢玩弄女人,但西澜的贵妃,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他抬起酒囊,豪迈喝下一大口酒,然后缓步朝我走来。
他身形高大,让我在她面前也显得娇小起来。
他抬起我的下颌,语气戏谑:
“本王听说,你是西澜的女战神,你的手上,沾染了我商国将领无数的鲜血?”
我连动都懒得动,任由商王对我上下其手。
这么一点侮辱,恐怕连彩头都算不上。
见我丝毫不躲,商王也来了兴趣:
“是个硬骨头,必然会为本王,添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