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思绪纷乱。
姜疏月的手却被少年牵住。
他宽厚的掌心传来层层温热。
周闻仪附在姜疏月耳畔的气息温薄。
“姐姐,开幕式要开始了,我带你走。”
而谢楼也像是被泄了气的气球,再没了方才激烈的语态。
不过——
他目光落向姜疏月被周闻仪牵着的手上,仍不甘心。
“我说,你能给她什么?一个靠疏月养着的大学生,你最没资格用清高的姿态说你爱她。”
“毕竟爱一个人不能只看她的美貌与荣耀,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这已经是气急败坏到侮辱周闻仪的人格了。
姜疏月没想到,有一天谢楼会面目可憎到这个地步。
他可以不爱她,背叛她,但有一天竟然也会仗着自己有几分财力和地位瞧不起别人。
风度没有了,脸都不要了。
她转过身去,清眸凛然望向谢楼,“谢楼,他比你有资格多了。”
说罢,姜疏月反拉着周闻仪带他走。
少年指尖微动,与她十指相扣。
姜疏月小心翼翼对上少年的视线,生怕谢楼的话伤害到周闻仪的自尊心。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却见他眼底漾出潋滟的笑意。
没有受伤,反而有些得意。
周闻仪眼底的小情绪藏不及,他干脆弯下身子,将头埋在姜疏月肩颈处。
清洌的语调隔着衣衫传了出来,语调里的愉悦怎么掩都掩不住,“姐姐,你在为我撑腰。”
“你放心,姐姐我会想些办法配得上你,不会叫你委屈。”
姜疏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有多努力,姜疏月是知道的。
他眼底的仰慕与小心翼翼的珍爱,姜疏月也早就用心感受到了。
遇见谢楼时她太年轻,所以很容易因一些英雄救美的事而心动。
当年M国大使馆,其实国内接他们的飞机马上就要抵达了,只不过被谢楼抢先了一步。
而他抢先的那一步,不仅占用了场地和资源,同时还没有带走别人。
这也是后来姜疏月才知道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表演者。
姜疏月忽然想到周闻仪与谢楼对峙的场面,以及他那么自信又清楚地说出自己第一次夺冠的画面。
她突然有些好奇。
“你怎么会知道我第一次夺冠是在16岁的?”
毕竟那时候,她还在钢琴界也好互联网上也罢,都查无此人。
时间又久远。
就算考古也不容易。
周闻仪只是四两拨千斤似的揉了揉她蓬软的头发,“有心当然会知道了。”
“姐姐,马上要上台了。”
“记得专心。”
说罢,他在她额前落下虔诚一吻,“我这段时间要回家里处理一些事,姐姐等我回来好不好?”
“等我回来,我还有更多的话想对你说……”
姜疏月没作他想。
她知道,周闻仪的老家就在岑市。
而自己也曾在岑市生活过三年。
这也是他们选择在这里开始新生活的原因。
开幕式在即,姜疏月没能细致领悟他话里有话的另一层含义,只是挥挥手朝他告别。
她提着裙摆转身。
所以也没看到在她转身之际,有人端着酒杯,毕恭毕敬向周闻仪弯腰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