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痴迷又难过地盯着乔知棠。
季宴清知道自己本不该来,可听到她的下落,还是忍不住驱车赶往。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快步走了过来,就像是怕乔知棠和之前一样,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视线始终紧紧锁定着她。
“知知,我找你找得快要疯掉了。”
久别重逢,乔知棠却因为他过于阴沉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别叫我知知,我嫌恶心。”
“发疯就去精神病院,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季宴清死死咬住唇。
凌乱的发丝掩盖住他委屈的神情,却遮不住他猩红的眸底。
看着他悲痛的神情,乔知棠却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他的满腹委屈从何而来。
她只感觉头重脚轻,推开季宴清,想回家休息。
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搂着腰压在墙面上,季宴清深深凝望着她,声音喑哑:“知知,为什么和我离婚,为什么怀孕不告诉我,连流产也不说?”
一连三个问句,蕴含着男人灵魂深处的震颤。
短短三个月,他却感觉度日如年。
清晨起床,他身侧只有冰冷的床单,不再能伸手摩挲小姑娘腰间细嫩的软肉。
正午吃饭,手边只有不合胃口的预制菜,不再有人体贴地帮他把虾壳都剥好。
夜晚入睡,陪伴他的只有漫漫长夜,不再有人环住他的脖子索要晚安吻。
原来他生活的每个角落,点点滴滴,都早已遍布乔知棠的身影。
他在乔知棠亲手布置的琴房喝得酩酊大醉,贪婪嗅着她未曾带走的衣裙,执着地要找回她存在过的痕迹。
季宴清把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嘶哑难听:
“知知,静静让我抱一会儿吧,没有你的日子,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季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苦笑了下,又继续表白心迹。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知知,我没想过和你离婚。”
“看着大嫂的孕肚,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一定要和你有个孩子。”
乔知棠静静听着,垂下眼眸,却一言不发。
她能看出男人过得并不好。
发皱的衬衫,歪斜的领带,还有鸦青一片的眼底……
如此不修边幅的形象,从前那个骄傲的季宴清,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堕落至此。
看着曾经将她捧在掌心,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事事以她为先的男人。
乔知棠勾了勾唇,笑得讽刺又心酸。
那样的深爱,都能演出来,如今的忏悔,又能有几分真心?
今天的她轻易如果原谅季宴清,又怎么能对得起,曾经被他伤到遍体鳞伤的自己。
半晌,她挣开季宴清,冷冰冰开口:“非要撕破脸吗,季宴清,体面收场不好吗?”
片刻的寂静后,季宴清抬眸望向她,眼中充满痛苦:“我不!凭什么你说收场就收场,知知,我照顾大嫂,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乔家好吗!”
乔知棠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季宴清,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
“你当初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唐青栀,你每个借口出差的周末,也都是飞到国外去陪她,我已经成全你们了,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季宴清一愣。
他甚至不敢继续听下去,因为她口中讲述的,没有一件不是事实。
乔知棠脑袋痛得更厉害了,低声道:“你们那么相爱,却又抛不开世俗的阻碍,所以就变着花样折磨我吗?”
“可我已经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扯了。”
乔知棠眼底泛起细碎的泪光,刺得季宴清呼吸一滞。
他沉默半晌,艰涩开口:“我知道自己没有忠于这段婚姻,可青栀一个人孤苦伶仃,知知,你忍心看着她沦落至此吗?”
季宴清满目悲戚地等她一个回应。
“大叔,我其实在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