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她拿着锋利的针,将组成鸳鸯的彩线一根根挑破。
曾经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在她眼前回环。
碎线散落,鸳鸯消散。
与之消失的,还有她仅存的、难以割舍的爱。
一整夜,她枯坐院中,在寒冷中抖着手完成了最后一针。
天刚蒙蒙亮,陈春生急匆匆地推开了门。
阮秀梅赶紧把绣好的帕子捧过去。
可坐得太久了,又一夜没睡,身子僵得可怕。
一着急,直接跌进了陈春生的怀里。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陈春生冷着脸,嫌弃地推开她,转而对身后的李英英柔声道:
“有人生病我去看一眼,马上回来。你有什么要做的吩咐阮秀梅,她要是怠慢你,我回来收拾她。”
“没事的春生哥,秀梅姐也累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既然这么说,就不需要她待在这里了吧?
阮秀梅头疼欲裂,她想走了。
可陈春生一出门,刚才还善解人意的李英英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站住!谁许你走了?绣了个帕子就敢投怀送抱?做饭去,春生哥回来还要吃!”
累了一晚的阮秀梅实在撑不住了:“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替身!”
李英英双手叉腰:“阮秀梅,你以为我信这帕子是你送给你爸妈的吗?你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送终都送不成,还送什么礼物?”
“你不会觉得我真稀罕你这玩意儿吧?我就是想让你看见,只要我一句话,不管我想要什么,陈春生都紧着给我,不过——贱女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说罢,她拿了剪刀,抬手就将阮秀梅熬了一晚才绣成的帕子绞了。
碎片漫天飞舞,落在阮秀梅的脸上,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羞辱。
头疼到极点,阮秀梅再也无法忍耐。
她愤怒地举起巴掌,想狠狠地扇李英英那张欠嘴。
可胳膊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手攥住。
耳边是陈春生愤怒的声音。
“阮秀梅!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要欺负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