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的身子晃了一下,眼睛红了,显然是想到了极不好的事。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什么时候的事?人怎么样?”
“人已经被医院收治了。”洛亦可先给了半颗定心丸。
她知道事情紧急,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两个小时前,医院门卫看到张雅被一辆面包车扔下,对方遮挡了车窗和号牌,官家已经在跟。医院那边的回信是,人昏迷着,身上有划伤但不严重。”
唐龙有些哆嗦道:“顾子,你说小雅会不会又被……”
他这个又字说得十分艰难。
张雅花了多长时间才从当年的事里走出来,我清楚,他这个当哥的更清楚。
“都怨我,咋就没拦着她卖墨斗。”唐龙懊悔得直捶脑袋。
我的脸色很难看:“是卖墨斗出的事还算好的,不是的话,反倒麻烦了。”
我很糟心地发现,我居然盼着张雅被夺宝。
墨斗受了多年香火,阴物气息微不可察,能看出根脚夺宝的,绝对是行家。
行家夺宝,输赢向来干脆。
赢了的光彩,输了的丢宝,但不丢人。
除非以后不想在圈里混,没人会做夺宝又劫色的事情。
“那之后咋整?”唐龙听我这样讲,深吸口气问道。
“还能咋整?报仇呗。甭管是谁做的,从上到下,连根拔!”我冷声道。
洛亦可适时接话说:“医院那边我可以打招呼,救治的人手不用担心。”
这姑娘把握时机的能力非一般的厉害。
我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当护宝花郎的事我答应。张雅的事,帮我查到底。”
我真心不想趟浑水,但我迫切地需要查清来龙去脉。
不得不承认,找那个江湖行家,我可以自己搞定,但速度一定不快。
而且,如果需要找的真是专门劫色的混混,一百个我也比不上一个洛亦可。
“一言为定。”洛亦可眼前一亮。
她情商在线,碍于场合和发生的事,只比划了有事打电话的手势,没有表现出兴奋或别的什么。
说这话时,保安队正拿大号钳子拆卸隔离网,施工队也已经到了。
中山紫苑已经没必要再待,我有些歉意地拍了拍二军的肩膀,事有缓急,闯空门的事得见了张雅再说。
二军自然没得说,拎起衣服就去按电梯。
临出门时,我嘱咐洛亦可说:“八角铃到手后要用黑布裹上,不能带进医院,如果来找我,自己先住宾馆。”
市中心医院门口,我拿旧报纸包了后备箱里的两条烟,按洛亦可给的信息,直接找上了急救中心一个姓王的大夫。
“你们谁是家属?去交住院押金,八千。”王大夫拿着几张表格问我们。
“我是!”唐龙的手还抖,可能这辈子没飙过这么快的车。
我让二军替他填表,不着痕迹地把烟给了王大夫:“伤得重吗?”
“不重,就是有点奇怪。”王大夫推了推眼镜,“患者身上的六处划伤都是轻伤,药物检测和CT结果也正常,可人就是不醒。”
“有人说她光着身子……”唐龙说。
王大夫明白他指的什么,摇了摇头:“没有被侵犯的痕迹,问话的警察刚走,暂时定性普通抢劫。”
去病房途中,我问王大夫:“有伤情照片吗?”
“有,可毕竟报了警,涉及案情细节,不能透露。”他回道。
唐龙刚要发火,王大夫话锋一转。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洛小姐这些年对医院资助不少,倒不是不能变通。你可以亲自验伤,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