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前方出现一束光,我好像看到一身铠甲的魏灼站在光口处朝我招手微笑。
「阿昭……等等我……」
我向着光一路奔跑,却怎么也追不到尽头。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冲破黑暗,跃进了那束光中。
四周环境骤然变成了尸横遍野的战场,场上空无活人。我拼命找寻魏灼的身影,跑啊跑啊,跑到一座城池之下。
城门上赫然写着『缙都』二字,我瞬间明白这里不是大尧。
再一转眼,眼前出现了身穿月白素面直裰的魏灼,高兴着刚想上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一个黑甲红衣浑身是血的女子。
我走近看清了那女子的脸,是聂芜!
「阿昭,为什么偏偏是你?」她声音极微弱却透着难过。沾满血污的手,颤抖着去摸男子的脸庞,还没来得及触到,便咽了气。
魏灼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将怀中的女子紧紧搂着,哭得悲痛欲绝。
「阿芜,对不起!」魏灼声音悲切,眼泪滴在聂芜满是血痕的脸上,残血化开成一朵朵花。
「阿芜,下一世,愿我们生在盛世。下一世,我替你守护江山,你只需做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姑娘。下一世,换我先去找你,换我来护你!」
随后,他捡起一旁的梧栖剑,毫不犹豫地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我的心一紧,赫然睁大了眼睛:「不要,阿昭……」
我头疼欲裂,耳鸣嗡嗡。下一刻,身体竟然飘到了空中。
我看到在城楼之上的魏灼,不,应该是相昭,他长指抚琴,时快时慢,一曲杀敌破阵曲在整个战场上激荡。城楼之下,聂芜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浴血厮杀。
画面一转,红烛帐暖,喜字灯笼在窗前摇曳,聂芜与相昭身着喜服,执手共拜天地。
聂芜倚在相昭怀中,娇羞又妩媚:「阿昭,现在我是你娘子了,不许再推开我。」
「好,娘子!」
两人正要饮交杯酒,门外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
聂芜打开门,看到一小兵神色焦急:「聂将军,不好了,寮军正在攻城,马上就要守不住了,陛下让我来请您!」
聂芜神色骤变,方才的喜悦了然无存:「好,我马上就去。」
聂芜脱下喜服外衣,罩上黑色盔甲,握剑便要走。
相昭从身后拉着她,眼眶湿红:「阿芜,你真的要去吗?缙都已经守不住了,沧帝昏庸无道、对忠臣赶尽杀绝,这样的君主不值得你效忠。」
「阿昭,我忠的从来不是沧帝,而是沧国,我生来便是沧国人,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即便守不住,也要为我的国家厮杀到最后一刻。」
聂芜眸中泪光闪烁,但还是绝然甩开相昭离去。刚走到院子里,相昭抱着琴追了出来。
「阿芜,我同你一起并肩作战!」两人目光流转,相视而笑。
眼前的画面再次变换。
聂芜跪在朝堂之上,言辞坚决拒接圣旨:「臣不愿嫁给太子,望陛下收回成命。臣已有心悦之人,已与他互许终身,此生有他一人足矣。」
「聂将军,你说的可是那琴人相昭?」
「回陛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