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年轻人摊开手,他的掌心汇聚出与对方类似的刀来,然后转过身,摇摇晃晃走向深沉的黑夜。
这便是砍人魔事件的开端。
感情受挫的高中女生,将爱赠予她。
身患重病的临终老人,将爱赠予他。
爱,爱,爱。
园原沙也香看见人们摆脱了烦恼,变得幸福起来,终于心底最深处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当然,也不是所有被砍的人都能接受到刀她的爱,听她的话去传播爱。
园原沙也香一度有些烦恼过,摸不清其中的规律,但很快,在刀的爱语中,她就忘记了这点烦恼,只是夜一深,就会拎着刀慢慢走出去。
回想到这段日子自己的成就,园原沙也香闭上眼,手上擦拭的动作不由得停顿下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没有价值的怀表,只要找到的正确的方向,也能拥有价值。
就像她自己一样。
哪怕实际一文不值。
也能靠这样来获得价值。
她重新睁开眼,看着怀表上的自己倒影。
“没关系,就算这样我也爱着你哦。”
她对那块怀表这样说着。
纵使头脑深处的声音对此发出不满的抗议,表达自己只是爱着人类,园原沙也香也不管不顾,只是将那块无人需要的怀表紧紧攥住。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哭喊声,那是自己的女儿,园原杏里无法抑制的抽泣。紧接着,后门传来展柜被重物击碎,玻璃撒了一地咔滋咔滋的声响。
园原沙也香握紧怀表,步履匆匆地走出去。
她看见了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面容扭曲地用双手掐住杏里的脖子,他怒气冲天地对她说的话,她完全听不见,只是当即丢下那块怀表,发疯了一样去打他的手。
男人
的手掌压住孩子细瘦的喉管上,用几乎要捏断它的力气在死命掐着。任凭女性如何抓挠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反倒是一脚把她踢开了。
“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掐死这个杂种,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背…叛?
园原沙也香的手掌扎进了几块玻璃,她却根本没心思顾忌,只是又转瞬扑上去。
那从来没有平息的爱语突然在这一刻消失了,转而变成轻轻的嗤笑,像是在嘲讽她的无力。
她死死扒拉着对方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扳开,脸上很快挨了一手肘,在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她的鼻梁、太阳穴被打中,头晕目眩之下,不得不松开。
神志不清之间,刀的声音又在此刻响起来,依旧重复爱之语。
园原沙也香茫然地看着眼前面目可憎的人,她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刀对着这样的人,还能说出爱。
……。
啊,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园原沙也香看向自己沾满血的手,混沌的头脑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清醒。
因为自己不是刀。
她是人类。
是活生生的人啊。
刀的爱语还在持续,孩童的哭喊也越来越微弱。
她握住在手间逐渐凝实的太刀,走近那个自己曾经爱过,但是现在已经不再爱的男人。
“愛してる。”她呢喃着这句话。
然后,对着自己的过去,挥下了刀。
……
……
头疼欲裂的感觉瞬间支配了大脑。
坐在汽车后座的我条件反射捂住前额,清晰地感觉到被留过咒文的位置在跳动,抽搐。
我曾帮着羂索运送过他的几具备用身体,因此很清楚,换脑必须要在视野内才能发动。
那么当前的这种痛感,只能考虑那家伙在尝试锁定我的位置。
本以为昨天是个平安夜,现在看来,是因为园原沙也香把我从郊区带回了市区,超出了他能追溯的范围。
如果羂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就算手铐被解开,我也没办法有一战之力,因为早在他和我立下束缚的那年,我就亲口说过,我体内的术式会为他所用。
换而言之,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