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闲垂:你别老说得这么生分,望读对你有感情,我也不可能只把你当个长工使。
饶脉从:夫人一家人都心慈,自己吃不饱饭也不能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断气。
芽闲垂:你当时……多大?九岁?
饶脉从:差几个月九岁。
芽闲垂:你还是没回答我,你以前到底怎么叫她?
饶脉从:叫妹妹。
芽闲垂:那她叫你什么,哥哥吗?
(饶脉从口中含着茶,点了下头。)
芽闲垂:可我不记得她们家把你当养子啊,你为什么没改姓呢?
饶脉从:夫人一家只是可怜我,我当然不可能入族谱,我比夫人大一个月,所以这么叫了。
芽闲垂:你不如也叫我哥哥呢?
饶脉从:……
(饶脉从紧绷的神经被芽闲垂一句话打散了。)
饶脉从:[他到底要干什么,我脑子转不动了。]
芽闲垂:我比你大几个月,叫哥哥不合适吗?
饶脉从:还是叫东家吧。
(饶脉从站起身。)
饶脉从:我先去做饭了,不然要来不及了。
芽闲垂:不急,坐。
(芽闲垂又朝他伸出手,饶脉从只能坐下。)
芽闲垂:你睡着的时候念了望读的名字,我没听错吧。
(饶脉从很平静。)
芽闲垂:自己那根茎都管不住,我真好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你来我们家以后吗,前几年你俩一起啃树皮的时候吗,还是小时候分着吃一块红薯——
饶脉从:我今晚就走。
芽闲垂:我没有让你走,你又没上过学,走了去外面打工你不怕被人知道你什么成分吗?饶家就剩你一个了,你能怎么办?
饶脉从:……
芽闲垂:从她家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有什么好瞒的,我没在梨水待过几天,你们家的事儿倒是听了不少,逼死过多少人你自己清楚。她父亲那天也去你家了,你不知道吗?
饶脉从:我知道。
芽闲垂:拿棍子活活打死的,这样你也忍得住——
(饶脉从站起来带倒了椅子。)
饶脉从:你想怎么样,你说你想怎么样!
芽闲垂:终于不演了,你们家的烂基因真是烂到根里了,血里流的都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对得起我把你养在家里吗?我看你出了这个门连给跪都跪不动吧,嘴含得下吗?
(饶脉从感觉后脑勺在热,声音也听不太清了。)
芽闲垂:我不会让你走的,你这辈子只能待在这里。
(芽闲垂从茶罐里挑出一根较长的茶叶。)
芽闲垂:抿着,不许咽进去也不许掉下来。
饶脉从:……
(饶脉从本能地接过那根茶叶。)
芽闲垂:你不照做是想也被外面的人打死吗?
(饶脉从被深刻的恐惧感侵袭了身体。)
饶脉从:东家,我不要工钱了,我——
芽闲垂:说了叫哥哥呀。
饶脉从:……
(饶脉从没能明白芽闲垂在说什么。)
芽闲垂:以后你就把我当哥哥,听我的话,我许你在家每天能看一眼望读。你们俩之间那点感情……我就当不知道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饶脉从:[他不知道我们已经边缘过了。]
饶脉从:你要我……留下?
芽闲垂:我都说了几遍了,还要重复吗。
芽闲垂: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