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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零 孤燈不照返魂人(十)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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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緣分的故佈疑陣之下,多爾袞頗有些風聲鶴唳的味道,終於在四月初的某一天,多爾袞在宋弘業的暗示之下,想到了換著地方睡覺。只要他開始換第一次,就會越缺乏安全感,然後一間間換下去。

不出五天,多爾袞便覺得在晚膳時候確定寢宮,仍舊有可能讓亂黨得手,索性每天睡覺之前滿園子亂逛,走到哪裡便睡到哪裡,任誰都摸不準。

“兔子開始亂跑了。”宋弘業給緣分留了訊息。

只要多爾袞繼續這樣折騰,只要在一定的心理暗示之下,就很容易撞死在木樁上,重演守株待兔的故事。

剩下的便是等待。

等多爾袞自己撞進早就安排好的墳墓,相信被油紙包裹的火藥,能在足夠的時間裡保持效能。

“緣分”的暗殺計劃自然報到了朱慈烺手中。

朱慈烺對於這種小手腳,並不是很上心。在現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場事關國運的戰爭,都不會因為死幾個領袖而能夠立刻結束。滿洲人一旦被激怒,變回到野蠻狀態,根本不會介意領導他們的是多爾袞還是濟爾哈朗,抑或是六歲的清帝福臨,只會胡殺亂搶一通。

這種斬行動只能在一定時間裡打擊他們計程車氣和民心,並不能決定勝負。

勝負的關鍵還是在戰場和朝堂。

好在現在形勢一日日明朗起來,高強度的行政運轉,讓大明的國力源源不斷轉化為戰爭能力。雖然只是兩個半省,但其蘊含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覷。而滿洲這樣將全部力量都作為軍事力量的部落國家,一旦軍事受阻,就幾乎沒有國力可言,甚至一場嚴重的自然災害就足以讓他們覆滅。

真正讓朱慈烺駐目的,卻是孫之獬的奏疏。

……

“是陛下從中國,而非中國從陛下也。”孫之獬的這句話正中多爾袞脾胃。

滿洲是個幾乎沒有文化可言的民族。制度基本承襲大明和蒙古。這種雜交出來的“文化”導致滿洲人內心中充滿自卑,所以這些通古斯人才會攀附女真人為祖宗,好歹女真人也曾有過“大金”的輝煌過往。

入關之後,滿清貴族現自己奉為天書的《三國演義》都只不過是一本民間故事,而華夏文明的宏偉壯闊是他們仰著頭都看不到頂的。這讓他們的自卑心擴大到了極致,越糾結華夷大防的問題來。

孫之獬將清帝與中國割裂開來,在明朝士大夫看來是愚不可及的行為。然而在滿洲權貴看來卻是格外有理。

因為他們從未將自己與中國視作一個整體,即便他們入關三百年之後,也仍然生活在陰暗自卑的角落裡,不相信中國和自己乃是一體。

為了不讓“陛下”從中國,而讓中國從“陛下”,就要明確服冠禮儀。

直觀來說。剃。

多爾袞在入京之初就要求軍民人等剃,但因為牴觸之聲實在太大,為了緩解人心,多爾袞才廢除了第一次“剃令”。因此許多漢官雖然當著清廷的官,卻仍舊穿著大明的冠服,甚至連印信都還是大明的。

然而現在多爾袞已經不打算再玩溫情脈脈的懷柔政策了。要想甄別出反滿的漢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剃。

或許有人會說。剃了頭該反滿的一樣反滿。可是在這個尚有操守的年代,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毀,剃就是剔去了為人的立身之本。連立身之本都不存在了,還反滿幹嘛?就這麼作為一具行屍走肉過活唄!

所以當多爾袞的剃令一出,“頭可斷,不可剃”的呼聲自然就響了起來。

“那孫之獬為何會想到再上‘剃頭疏’?”漢官們紛紛交頭接耳。

“還不是那日上朝,孫之獬剃滿服。漢官班裡把他推出去了。他去滿班,滿班也不容他,站在中間好生尷尬,想來就是因此而種了心結。”有人低聲喪氣道“他這氣倒是消了,可我們這頭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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