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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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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踏上最後一級臺階,與朱佑樘並肩。

後者將手伸給他。手指纖細白皙,在冬陽的照射下就好似羊脂玉。

顧雨桐順勢將手搭了上去。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莫名的安心了下來。然而朱佑樘卻沒有給她多餘的眼神,嘴角也沒有掛著每當看見她時慣有的微笑。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心裡忽然覺得有些羞恥,想要抽回手,可是後者卻加重了力道,讓她無能為力。試了幾次,也沒什麼成效,顧雨桐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小動作會被現,而且不過是牽個手而已不必如此矯情,於是也就作罷了。

坐在他們面前的是明憲宗。和十多年前相比,現在的朱見深,或許是這些年忙於政務,龍體不佳,已經顯得有些老態龍鍾。

他的右手上座是周太后的鳳鸞,今日周太后也是一身盛裝打扮,看到自己孫兒得償所願,無論用的什麼方法,無論心中是不是有些愧疚,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勾著一抹微笑。和平日百官心中深居簡出的太后形象相差甚遠。

憲宗的左手上座是九居坤寧宮的孝貞純皇后。據顧雨桐所知,這個王皇后坐上這個鳳位也是情非得已。無非是權力鬥爭和制衡的結果。明憲宗一心繫在萬貞兒的身上,可萬貞兒又是一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主。在這樣的後宮弄權爭寵實在沒有意思。所幸王皇后天資聰穎又性情單薄,早就將這一切都看透了,這些年對萬貞兒一味忍讓,就差沒從後位上下來拱手讓人了。不過她這麼做卻明哲保身,安安穩穩的度過了這些年。

王皇后左手下座則是萬貞兒了。照理說,太子妃的冊封典禮王妃,公主,郡主及外命婦理應在祭壇下觀禮,然而她卻堂而皇之的坐在皇后身邊,大有後宮之主的感覺。

顧雨桐依照之前禮儀嬤嬤的吩咐,緩緩的跪下,行八拜禮。動作要慢,一來太快,頭上頂著的式會叮噹作響。二來她需要彰顯皇族尊貴。

“受寶印。”宣禮太監的聲音傳遍了這個宗廟和廣場。

一個宮女將太子妃寶印呈上,顧雨桐雙手取過寶印,舉過頭,再叩謝。

待到她站起身來,宣禮太監朗聲道“禮成。”

宗廟下,眾人跪拜。

顧雨桐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自己一定還在學校的圖書館內,擦擦口水,繼續準備上課。

可是事實,它就這樣生了。

她就這樣的成為了一國的太子妃。

她被步攆抬回東宮,由禮儀嬤嬤將她冊封時所穿的禮服脫下,換上喜服,蓋上紅蓋頭。她明白,除了太子妃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今天,她成了朱佑樘的妻子。

她的視線被紅蓋頭遮住,頭上還頂著幾斤重的式。屋子內悄然無聲,她不知道是侍奉的宮人都退出了屋子,還是她們已經可以做到隱息於無形了。只是她不能動彈,她能做的只是乖乖地在榻上等著,等待著朱佑樘替她揭開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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