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出此起彼伏的感叹:“当真是金风玉露相逢处,胜却人间无数啊。”
“是啊,说来也是一桩美谈哇。听闻陛下和娘娘是从年少时便相识了,曾经还是义姐弟呢。”
“对呀,你瞧瞧,这聘礼……啧啧,陛下是把整个清河王府都拆了吧?”
“岐王府的陪嫁也是多得可怕啊,这才是真的十里红妆了。”
“不过说来也真是,听闻陛下对娘娘也是珍爱至极啊。”
“都帝后同治,帝后同尊了,能不珍爱吗?”
“还帝后同尊呢?你看咱们陛下那模样,在娘娘面前都是低一头的,应该是娘娘为尊。”
“这话你也敢说?不要脑袋了?”
“说说而已,喜事嘛。”
万里红妆,后头的流水宴摆了三天三夜,闹得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场面,后世之人提起,也难免要感慨几分。
如此盛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
队伍浩浩荡荡地在热闹非凡的街巷绕了一圈,最终又绕回了岐王府上。
花轿落地时,爆竹声震天响。
元韫浓听见红绸的车帘子被掀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氤氲的硝烟伸进来。
“阿姊。”裴令仪轻声道。
她将手轻轻搭上去。
裴令仪握住元韫浓的手,她的手柔软细腻,如温玉一般,指尖却微凉,轻轻一握,仿佛握住了整个春天。
元韫浓借着裴令仪的力迈出花轿的瞬间,凤冠上的流苏撞出细碎清音。
凤冠霞帔的元韫浓在裴令仪的搀扶下,莲步轻移。
撒满五谷的红毯蜿蜒至喜堂,两人交缠的影子被拉长。
香炉腾起的青烟缠绕着灯,将喜堂晕染成朦胧的绯色。檀木长案上,龙凤烛高烧,烛泪顺着精美的雕花缓缓流淌。
今日都身着粉衣的侍女们手捧花篮,将娇艳欲滴的花瓣轻轻撒下,如红云般漫过元韫浓的裙裾,云霞铺地,簌簌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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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走到堂前。
跨火盆时,裴令仪悄悄偏过身子替她挡着热浪,袖口掠过火苗带起的焦香混着喜烛气息。
这礼制早就被裴令仪改得面目全非,全在他与元韫浓喜恶一念之间。
拜完堂,还要去宫里行大典。
但裴令仪最是期待的,还是这拜堂的时候。
因为前一世,元韫浓先是嫁给了沈川,后面是他强取豪夺过来,强行让元韫浓入宫做皇后。
虽然办了封后大典,但也没有拜过堂。
这一点他始终遗憾。
他偏过头看向元韫浓,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堂里堂外的宾客的目光聚焦于此,亲朋好友也齐聚一堂。
“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喜堂内回荡。
萧煜和孙鹃纨一人一半,拉开如今大裴江山的舆图,其中包括北凉地界乃至于一些小国,也包含在内。
真是充满野心的天地。
元韫浓与裴令仪双手交叠,向高悬的舆图,两人缓缓俯身。
这一拜,也是天地为证,山河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