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湖舟抬起脸看她。
她真诚道:“祝好。”
“叙旧也叙旧过了,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是赶紧回东宫去处理公务吧。我和阿姊也另外有事,就不耽误太子时间了。”裴令仪皮笑肉不笑。
说完也不给慕湖舟再说什么的机会,就拉着元韫浓往前走。
“急什么?走那么快。”元韫浓含笑敲了一下旁边郁闷的裴令仪,“赶着回家吃饭呢?还是怕后边有鬼来追呢?”
裴令仪因为“回家”两个字,脸色稍好。
他软了声调:“阿姊,是慕湖舟不识趣,都这样了还一直纠缠阿姊,也不知道恪守德道,不要脸面。”
“你在是什么东西呢?”元韫浓瞥了他一眼,“别胡说。”
裴令仪轻哼一声:“总之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阿姊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元韫浓不想理他。
他兀自对元韫浓笑,“我瞧着今日里闷热,蜻蜓低飞,晚间或许是会下点小雨的,便可以和阿姊听雨品茗了。”
“行,备点酒水。”元韫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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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仪露出笑,“果酿好不好?阿姊上回说的樱桃酒。”
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沈川。
裴令仪才刚浮现上脸庞的笑容,彻底垮了。
元韫浓瞥了一眼裴令仪,知道他介意沈川远甚于慕湖舟。
裴令仪咬着牙问:“他又来做什么?”
有完没完了?
刚送走一个慕湖舟,又来了个更烦人的沈川。
“沈大哥。”元韫浓没有理睬裴令仪,而是微笑着迎了上去。
沈川和慕水妃对于她的意义到底是不一样,要不然裴令仪也不至于这么忌惮他们两个,远甚于和元韫浓定下过婚约,险些完婚的慕湖舟。
元韫浓对沈川和慕水妃这两人的情感很复杂,因为沈川和慕水妃不只是她和裴令仪的对照,也曾经是她的支撑。
裴令仪死前,他们是她的后盾和微妙的嫉妒之源,是她和裴令仪的心腹之患。
裴令仪死后,他们又是她的支撑和释怀。
往日执念,仿佛都如齑粉般灰飞烟灭。
沈川和元韫浓太无私了,即使是她和裴令仪那样各怀心思,他们也照旧把她和裴令仪当做弟弟妹妹一样看待、呵护。
无私得可怕,可怕到元韫浓都恨到无力,讨厌不起来他们。
所以她和裴令仪只能拖拽着彼此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沈川看见元韫浓和裴令仪走过来,连忙上前,“韫浓,令仪。”
“沈大哥在这里是等我们吗?”元韫浓问道。
裴令仪跟元韫浓是截然不同的表情,“哈,大理寺少丞在这里做什么呢?”
沈川对两人温差甚大的对待没有丝毫的觉察,照旧温和地笑着道:“我等韫浓。”
裴令仪的表情更难看了。
“有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韫浓,我过不了多久要去西洲办案,要不要与我同去?”沈川含笑说道。
裴令仪的神色难看至极。
沈川对此一无所知,继续道:“因为先前韫浓同我说过,西洲风色好,芳草年年碧,想去瞧瞧。恰好有此机会,我也想带韫浓前去散散心。”
他每说上一句,裴令仪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元韫浓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裴令仪,转向了沈川,“沈大哥是想带我一人去西洲玩吗?”
“嗯,对啊。”沈川笑得如沐春风,“西洲好风光,借此机会办公去,我也好和韫浓同游。”
裴令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表述了。
他气得胸闷气促,沈川就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单独邀请元韫浓共游西洲了?
这跟贴脸挑衅有什么区别?
元韫浓对着沈川笑了笑,“沈大哥,如今我实在是没有心思去西洲,没做完的事情太多了。如今风云变化太快,还是等太平些了,再同去吧。”
沈川看起来有些遗憾,“也好,如今确实不太平。”
随即他便扬起了笑,“那我便去了西洲再与你通信,讲述西洲美景。回来时候,再替你寻些西洲的物件饰来。”
“好。”元韫浓笑吟吟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