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荣见过陛下。”元韫浓眉眼含笑,惹人心中欢喜。
“不错,平身。”惠帝点头。
众人不禁揣测惠帝的意思。
慕湖舟是中宫嫡出,母族显贵,少时多慧,礼、乐、射、御、书、数传皆通习之。
他多年以来未曾有过半点懒怠与傲慢,也是如今储君备选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会让慕湖舟和元韫浓一块进来,难道是想要亲上加亲,来个联姻?
裴令仪暗自攥紧了拳头,眼神阴沉。
“既然来了,就快入座吧。”太后开口。
她说罢,看了一眼惠帝。
她是想慕湖舟跟白翩飞一块的,奈何裴令仪对白翩飞避之如蛇蝎,惠帝也没有赐婚的意思。
如今惠帝专程让慕湖舟和元韫浓在这种场面上一块进来,被百官看到,也被北凉使者看到,难道真动了姻亲的意思?
倘若如此费心的话,是不是也说明,在慕湖舟和慕载物之间,惠帝也更偏向慕湖舟?
元韫浓睫羽微颤,微笑:“是。”
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她看了一眼同样脸色难看的白翩飞。
她几乎是明说了,告诉白家三皇子妃必须是他们家的。
若不是,她要怎么给白家交代?
慕湖舟和元韫浓座位不在一处,分开入座。
元韫浓的位置还是在裴令仪旁边的。
待到元韫浓入座,裴令仪偏头看过去,巫山云雾般乌黑的,半弯明眸藏琥珀,分外动人。
“怎么了?”元韫浓扬眉。
裴令仪压低了声音问:“方才那女使喊阿姊出去,就是为了让阿姊再和三皇子一块入场吗?”
“是啊。”元韫浓平淡道,“看来都用不着我苦心经营了,自有圣意在呢。”
尽管她估摸着,惠帝八成是因为惠贞长公主。
裴令仪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元韫浓打断了。
元韫浓主动给他倒了一杯酒,“关外苦寒,没有喝酒吧?”
裴令仪看着元韫浓递过来的酒杯,却沉默了片刻。
“喝了。”他回答。
元韫浓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也不是喜不喜欢,只是有时候需要而已。”裴令仪平静道。
就像是受伤以后,太疼了,忍不了,也只能靠这些。
靠烈酒,亦或者是想元韫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上的氛围愈加酣畅,丝竹声声,舞姬翩跹。
觥筹交错,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要应付外戚宗室,又要拉拢朝臣文人,还要结交名士。
裴令仪如今是大红人了,自然有的是人上前来攀谈敬酒。
他一一应对,神色从容。
甚至到后头,慕载物也过来端了一杯酒。
慕载物会主动前来,那也是不可多见。
“清河王,恭喜啊!”慕载物皮笑肉不笑,“年纪轻轻便官拜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啊。”
裴令仪举杯与他轻轻一碰,淡淡道:“五皇子过奖了,臣不过是侥幸立功,不敢当此盛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