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才来一封信,他同皇后三日看一遍,若是手劲过大,纸碎了,那可就得等下个月的信送来。
……
晏为卿端坐在马车内,车夫赶马朝晏府驶去。
途经江家,帘幕被微风拂起,深邃漆黑的眼睛正巧看向外头。
江凌言调任明州府,江家送行。
马车缓缓远离,又进入闹市。
晏为卿轻阖双目,双手紧握,垂在身侧。
街道两侧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欢闹声络绎不绝,孩童在小巷中追逐蹴鞠,惊起檐下新筑的燕巢,京城街头,隐隐有太平盛世的场面。
马车颠簸,帘幕偶然荡起。
日光照映车内晏为卿清冷疏离的身影,同外头的祥和不同,他仿佛置身于黑暗光影,被冷冷暗潮吞噬。
辞旧迎新,人人都在向前看。
但他的阿昭死在了去年那个漆黑的雨夜。
……
江府正门前。
殿试结束不久,江凌言作为探花,本能留在京城为官,大好前程,不料自请去了江南。
江家人出门送行。
江时叙万分不解。
“江凌言,你怎么想去江南了?”
江南富庶,但总归比不上京城,旁人都是想方设法当京官,哪有自请出京的。
江凌言一袭月白长袍,腰间玉佩流苏静静垂着。
两人长大成人,不再是从前在国子监略带青涩的学子。
他淡然开口。
“江南山清水秀,想去看看。”
江时叙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末了,他又提了一嘴。
“沈青词也去了江南,你俩说不定还能遇见。”
江凌言眼眸微敛,淡然颔。
这是当作应下了。
江时叙抱臂靠在门前的石狮子雕塑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行李收拾妥当,即将启程的江凌言,即便是再大大咧咧的性子,心中也不禁怅然。
不过一年,身边的玩伴都各奔东西,一下子就散了。
酸涩涌上心头,他一抹脸,转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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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送你了,明日还得去守卫军任职。”
走了没两步,又跟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
“快到江昭祭日了,你记得给她烧炷香,多烧些江南的美食。”
他嘀嘀咕咕朝府内走去。
“我怕她在地下无聊,做梦找我哭诉可就不好了。”
……
三年后。
长河南行,雨过天晴。
南方盛夏酷暑难忍,一场大雨过后,窗外云卷风舒。
江昭贪凉,找了个由头把夏云支走,就迫不及待将窗子打开,她只着素白里衣,仰面躺在窗下的小榻上,将衣摆掀开,露出软乎乎的肚子。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从窗棂探出头来,见屋内无人,便轻盈跃下,踱步来到江昭身旁,枕在她敞开的肚皮上小憩,垂舔舐猫爪,蓬松的尾巴慵懒地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