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
满榻。
满地。
永宁侯很怀疑,是不是裴谨澄的肠胃炸了,这才……
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啊。
真是难为府医了,在这般浊气熏天、秽物横陈的腌臜环境中,还能神色自若,兢兢业业地施针用药。
这份月银,花的可真值。
“谨澄,可还有未了之愿?”永宁侯立于三步之外,目光沉沉地凝望着罗汉床上气息奄奄的裴谨澄,面露痛惜之色。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人都快硬了,却依旧拉的停不下来的。
裴谨澄无意识地呢喃。
一会儿唤着明珠。
一会儿唤着临慕。
永宁侯听在耳中,喜怒不辨的面容越晦暗不明了无人知他作何想法。
庄氏也终于止住了本能的厌恶和作呕,站在永宁侯身侧,泣不成声。
“谨澄啊。”
“你……”
“无论是谁将你害成这般模样,娘也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庄氏心中最先浮现的怀疑对象便是裴桑枝。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桩罪过尽数推到裴桑枝头上。
事已至此,总要让谨澄的死有价值!
永宁侯眉心微动,也顺势道:“谨澄,你安心去吧。”
“为父会好生操办你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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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体体面面,干干净净地走。”
也不知是永宁侯与庄氏的言语起了效用,还是裴谨澄当真大限已至,不过须臾光景,就彻底没了声息。
庄氏哭得肝肠寸断,泪几乎喘不过气来。
永宁侯面色阴沉似水,一言不地转身离去。
庭院里。
永宁侯的视线扫过府医和小厮,沉声道:“说,二公子究竟因何而死!”
府医躬身禀道:“回侯爷的话,老朽细察脉象,又经望闻问切,依多年行医所见,二公子所中之毒,原是可致人癫狂的慢毒。只是……”
说到此,府医顿了顿,语气略有些成迟疑,“只是,二公子偏又服食了大量大黄、巴豆等泻下之药,更兼豪饮无度,这几般凶险之物相激相荡,以致药毒相激,内外交攻,这才……”
言及此,府医抬袖拭了拭额角冷汗,未敢尽言。
永宁侯眉头紧锁,皱得似是能夹死苍蝇。
“可致人癫狂的慢毒?”
“大黄、巴豆?”
庄氏踉跄着扑上前去,十指死死攥住永宁侯的衣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侯爷!是有人存心要毒杀我们的谨澄啊!”
“谨澄这孩子向来温良恭俭,待人接物最是宽厚,何曾与人结过仇怨?这些时日又一直在明灵院闭门思过,连院门都未踏出半步”
说到此处,庄氏突然凄厉地哀嚎一声:“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非要取我儿的性命不可啊!”
“侯爷,求您为谨澄做主!这孩子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啊!”
庄氏总算长了点记性,没再蠢到直接提及裴桑枝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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