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绳愆厅,李科鸣不平道,“这赵槊也太无法无天了,竟拿箭射人,也不怕伤了沈兄,真是太嚣张了。”
“他就是个害群之马,要是这次能把他踢出国子监,我们东二斋立即买爆竹来放,以示庆祝。”说话的是东二斋的纠察生。
东二斋的斋长也附和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讨厌过谁,赵槊是第一个。”
“兄台身为斋长,想必熟悉《监规》。”沈淮开口,“依兄台之见,赵槊的行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他刚进国子监,还没来得及细看《监规》。
“赵槊严重违纪,上次监承已将他违纪之事上报司业和祭酒,只是那时祭酒忙着殿试诸事,还没来得及审核。
加之今日他又箭射于你,虽未造成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欺凌,性质极为恶劣,数罪并罚的话,轻则鞭笞,重则除出国子监。”
打架斗殴处罚很重,比迟到、课业不合格严重得多。
主要是高宗时期,二代斗殴盛行,屡禁不止,祭酒为整顿风纪,杖责了闹事的二代,结果没几天,祭酒就遭到数名二代蒙面殴打,致使重伤卧床数月。
高宗知晓后,将主犯处死,其余人流放。
主犯父亲被高宗撸了官职,其余人降职的降职,贬谪出京的贬谪出京,吓坏了一众官员。
至此,国子监二代斗殴的歪风才得以整顿,也是那个时候起,二代们被打散分到各班,《监规》也更严格。
此事也被写进《监规》里,警示后人。
有私仇恩怨的,一般都是在外面解决,不会在监内,因为后果很严重。
沈淮不相信赵槊不知道。
那么,他为何明知故犯?
沈淮有个大胆的猜测:除非……赵槊早就不想读了。
“沈兄,你没事吧?”
前方的小竹林处,萧策、谢云峥、何曹亮等东一斋和东二斋的部分学生,早在路口等他们出来了。
“监承念在我是第一天入学,又是被迫防卫,并没有对我做出处罚。”沈淮作揖,“在下无事,多谢萧兄和云峥兄关心。
多谢诸位关心。”
大家避开了沈淮的礼。
“监承刚正不阿,从不偏私,错不在你,自然不会处罚你。”萧策眼睛一转,“就是不知赵槊那厮,如何了?”
东二斋斋长说,“他迟到七次,早退两次,课业不合格四次,严重违纪违规,加之今日又无故箭射沈兄,监承叫他回家面壁思过去了。
祭酒的决定一日未下来,他便一日不得进国子监上课。”
东二斋的学生一阵欢呼。
更有甚者,奔走相告。
好像赵槊已经被开除了一样。
此事目击者甚多,很快就传到内舍和上舍。
监承更是拿着记录和口供,直接敲开司业的书房,将事情全盘告知。
司业脸色很不好,“此子多次违纪,屡教不改,今日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箭射新生,实在无法无天,若不加以严惩,国子监的风气恐怕都被他给带歪了。”
“司业,斗殴之风影响恶劣,万不可让它蔓延下去,否则传到陛下那儿,我等都担待不起。”
国子监是培养栋梁、为朝廷输送人才之地。
历来受到朝廷关注,陛下重视。
绝对不能出现歪风邪气,坏了一锅好粥。
司业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翻看记录,又问了监承几个问题后,直接带监承和资料去敬一亭。
李祭酒见他们二人一起来,就知道有事。
问道,“何事?”
“赵槊在蹴鞠场附近,连射新生五箭。”
司业长话短说后,将手中资料呈给祭酒。
祭酒看见沈淮的名字,眉头一皱,可越往下看他就越恼火,最后拍桌道,“真是岂有此理。”
“祭酒,赵槊此人已经无药可救了。”监承翻出纠错簿,“除了本月,上月亦是多次迟到,上上个月亦是如此,而且此人曾对书法堂的学正出言不逊,被通报三个月,杖责三大板子。
五经博士、诸多学正,对这赵槊亦是颇多微词。”
司业接着提醒,“祭酒,本月中旬,我等已对赵槊违纪一事提出异议,只是您正忙着科举阅卷,并未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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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祭酒立即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