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升湿漉漉的两只手在他衣服上乱抹,抹干手心再抹手背,抹得许晟的睡衣干一块湿一块,“六点多,我吃了面包,不好吃,太干了没喝水我咽不下去。”
“嗯,下次不买了。”
他早上吃燕麦面包没吃好许晟就重新给他做了份早餐,吃完许晟连衣服都没有换,还是穿着被孟月升擦过手的睡衣,看样子是没打算出门。
孟月升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出门也来不及了,他已经迟到了,“哥,我没跟罗温说今天不上班。”
许晟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站在吧台前,镜片被电脑屏幕映出冷光,淡淡地说:“那就和他说你不去了。”
孟月升想了想没说什么,拿出手机坐到沙发上给罗温发消息。
罗温似乎毫不意外:O。o
孟月升现在心里也乱得很,没什么心情和他聊天,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就去厨房找坚果,要拿去喂早上看到的那只松鼠。
许晟见状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能伸手摸。”
“我知道,我不摸。”
他拿了袋坚果到早上看到松鼠的那棵树下,把坚果都倒在一片干净的大叶子里,放好了才走回去,“哥,院子那些树枝怎么办?”
“你玩够了?”
孟月升怔了一下,“什么?”
许晟的目光从电脑屏幕挪到他脸上,“不玩捡树枝了?
孟月升小时候在绿园经常到处捡树枝玩,要是能捡到一根又长又直的小棍儿,他能开心好几天,上学都带着。
今早他睡醒起来就在院子里捡,许晟还以为他是在找心仪的树枝,才一直没有打电话叫人过来清理,“没找到喜欢的?”
孟月升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自己不是在玩只是想干点活出点力?还是说自己因为做了不开心的梦心情不好才去院子透口气,顺便把被暴雨弄得一团乱的庭院收拾一下?
他没法说,就按许晟以为的那个意思应付。
但许晟看他一脸不开心,放下工作就去找出两副手套,拉着他到庭院陪他找树枝。
院子很大,早上孟月升只清理不到一半的面积,还剩下的一半依旧是满地的树叶和断掉的枝杈。
许晟捡起一根看着还不错的就要问问孟月升的意见,见孟月升摇头他就把树枝扔远一些,继续找下一根。
这个院子明明是很大的,孟月升也努力在让时间走慢一点,步子再小一点,可没过多久许晟还是带着他把院子都走遍了,没有发现让他觉得很满意的树枝。
“哥,都找过了,没有。”孟月升声音低落得仿佛真的为此开心不起来,为一根他从没放在心上的树枝。
许晟放在心上的也不是树枝,他只希望孟月升能高兴,“下午我带你去公园找。”
孟月升嫌手套闷得慌,摘下来不肯戴了,“要是公园也没有呢?”
“那就去下一个公园。”树枝不捡了许晟也把手套取下,拉起他的手回去了。
“那要是下一个公园也没有呢?”
“那就去另一个公园。”许晟喜欢他充满孩子气的疑问,“我带你去全世界各地的公园找,我们总会找到的。”
他的话让孟月升想起梦里许晟要他懂事点该长大了,忍不住问:“我会不会太不懂事了?好像没长大。”
许晟的声音里含着不明显的笑意,“不会,你这样很好。”
“真的吗?”孟月升快走两步歪头去看他的脸,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以后你也不会嫌我不够懂事吗?”
“真的,不会。”
“有自己的孩子了也不会吗?”
他又提到孩子这个话题,许晟在意地停下脚步望着他,收起笑意一脸正色地问:“哪里来的孩子?”
孟月升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我梦到的,你有一个儿子,跟你长得很像。”
许晟无奈地摇头,“你怎么会做这种梦?”
孟月升又不说话了。
下午外面来了两辆工具车,几个穿制服的员工把庭院的树枝和树叶收拾干净,又检查了树上有没有即将掉下来的树枝。
等他们将庭院维护整洁离开后,许晟也带着孟月升出了门,去公园找树枝,孟月升还在公园附近买到了一个很好吃的冰淇淋。
这次出行极其像一场约会,他们不仅去了公园,还在太阳下山前赶到海边看落日。
沙滩边海风徐徐,气温适宜,落日余晖洒在海面上,摇晃着一片波光粼粼,连沙滩都被映出温暖的橙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