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连敬妃也悄悄抬头,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而李贵人身形一抖,忍不住捂住嘴角,显是震骇至极。
懿妃眉心微蹙,彻底收起原本的冷然姿态。
她冷冷盯住邢答应,眼中多了一分审视和警惕。
“一个贱婢,竟敢对皇上动手?是疯了,还是背后另有主谋?”
她心中波涛翻涌,嘴角却仍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邢答应双膝跪地,神情惊惶,口中不断哀求。
“皇上明察!嫔妾真的不知道那人得了病,绣经也是嫔妾亲手缝制,从未有心害人啊!”
她话音未落,殿中已响起一声似嗤非嗤的轻笑。
懿妃将茶盏重新放回漆金矮几,懒洋洋地开口。
“贱婢就是贱婢,连说谎都这般拙劣。”
“宫里的狗都知道要忠心主子,哪怕是一口残羹冷炙,也晓得感恩戴德。”
“你倒好,主子还未冷落你几日,就敢动这样的心思。”
她语调缓慢,似打呵欠般慵懒,话却字字剜心。
众妃听罢,面面相觑,旋即便有几人附和。
“懿妃说得极是,这种人早该清理出宫,省得脏了的。”
“是啊,狼心狗肺,竟敢祸害皇上,简直胆大包天。”
“她害了皇上,又害了人家的孩子,还敢哭喊冤枉,怕是早就疯了吧。”
就连从不参与是非的贤妃也轻声冷哼了一声,目光冷漠。
低头啜了一口茶,不再言。
一时间,众妃你一言我一语,将邢答应贬得一无是处。
大殿之中,声音渐涨,气氛愈躁动。
安裕神色不动,缓缓抬手一挥,冷声吐出两个字。
“肃静。”
语气不高,却压得人心口闷。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他眼中不带情绪,直视跪地的邢答应。
“你还有什么话说?”
谁料这句淡漠提问,竟仿佛点燃了邢答应心中某根早已烧断的神经。
她原本低垂着头,这时却忽然仰面朝天,放声大笑。
“哈哈哈!”
笑声凄厉而刺耳,在空荡荡的养心殿内回响着,犹如惊鸟扑翼,扰得人心烦意乱。
她眼神阴毒,环视了殿内的妃嫔一圈,又直直看着御座上的安裕,声音又尖又冷。
“你们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