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一旁的户部侍郎连忙制止,“慎言!你忘了陈大人是怎么被贬去岭南的?”
几人顿时噤声。上月御史陈瑜不过弹劾楚衡“结党营私”,第二日就被查出贪污受贿,全家流放。
“要我说……”张尚书眯起眼,“得给那位提个醒。”
楚府书房内,白翎蹲在房梁上啃着果子,两条腿晃来晃去。
“主子,礼部那几个老东西又在嘀咕,说您权势过盛……”他吐出果核,精准地砸进三丈外的痰盂里,“要不要属下今晚去他们府上走一趟?”
楚衡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批了个凌厉的“准”字:“让他们嘀咕去。”
“可是……”白翎翻身落地,娃娃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凝重,“我听说他们打算联名上奏,请陛下选秀纳妃。”
笔尖微微一顿。
“有意思。”楚衡轻笑,“这是要往陛下身边塞自己人了?”
他放下朱笔,从案几暗格取出一本名册:“去告诉青锋,江南漕运的案子可以收网了。”
白翎接过名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礼部尚书这些年的贪腐罪证,甚至连他偷偷纳了戏子为外室的丑事都写得一清二楚。
“得令!”白翎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属下保证,明日早朝,张大人一定没心思管选秀的事!”
御花园里,燕硕正在喂鱼。
“陛下。”楚衡躬身行礼,“江南漕运的折子,臣批好了。”
燕硕撒了把鱼食,看着锦鲤争相抢夺:“听说礼部又找你麻烦了?”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你啊……”燕硕摇头失笑,“朕登基以来,你替朕背了多少骂名?”
楚衡垂眸:“为君分忧,是臣的本分。”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燕硕突然转身,目光如炬,“你觉得朕是在拿你当刀使,等世家清理干净了,就该飞鸟尽良弓藏了,是不是?”
池水荡漾,映出楚衡波澜不惊的脸:“臣不敢。”
“朕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燕硕将鱼食全撒进池中,惊得鱼群四散,“这江山,有你一半。”
三日后,礼部尚书张文焕因贪污漕粮被革职查办,其党羽纷纷上书请罪。
而楚衡,依旧每日出入宫禁,与陛下对弈到深夜。
与此同时,阿娩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
起初只是微微隆起,像藏了个软乎乎的暖炉,连衣裳都不用特意放宽。
可到了五个月时,那弧度便藏不住了,锦缎裁制的裙衫绷得紧紧的,行走间能瞧见明显的轮廓。
如今临近七个月,更是如同揣了个沉甸甸的小西瓜,压得她腰肢酸软,走起路来不得不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撑着桌沿,连迈步都比从前慢了几分。
楚衡见状,干脆命人在府中各处都加了扶手。长廊、台阶、甚至连花园曲折的小径两侧,都钉上了打磨光滑的檀木栏杆。
青石板上铺了防滑的鹅卵石,每一颗都圆润可爱,绝不会硌着她的绣鞋。
厨房里十二个时辰都温着补汤,丫鬟们轮班守夜,生怕她半夜突然想吃些什么。
“我又不是瓷做的。”阿娩无奈地看着丫鬟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伸手想自己去够桌上的茶盏,却被青黛抢先一步捧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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