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木缁村长却觉得眼前一片昏暗。
他就回家去取块肉的工夫,就这么点工夫,这群小崽子就给他惹这么大的祸。
“兽神遗弃的兽人”,这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这都不仅仅是苍犬兽人的问题了,别忘了,黑耀的大祭司可是白发兽人。
这让别人听到,人家可不会管说话的是成年兽人还是幼崽,第一反应就得反问他们。
干啥啊,你们木缁人是不是不服我们大祭司,让你们留在黑耀是不是委屈你们了?
木缁村长只想想就浑身一激灵,他着急忙慌地往柴房的方向跑,可不能让大人误会他们,可千万不要赶他们走。
然而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得知前因后果,小豁牙的母父一句话没说,抓着菜刀便跑了过来。
那架势把屋外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小豁牙是个人精,要不然才两三岁的娃,哪里能知道“兽人遗弃”这些话,还记住了拿出来胡咧咧。
这不,看见母父冲来,小豁牙只觉身上的皮一紧,在空中蹬着腿拼命叫唤:“啊啊啊!!!”
可任凭他怎么折腾,苍邪的胳膊就像铁疙瘩一样,愣是纹丝不动。
眼见亚兽人越来越近,小豁牙可能是真没有办法了,竟转头抱住了苍邪的胳膊:“快放我下来,我母父要打我了,快让我下来!”
听到声响走出屋的马沐:你母父打你,你胆子还这么肥,看来还是打轻了。
石楼房屋之间的距离很近,亚兽人几步便跑到了柴房近前。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暴呵。
“你要干什么!”
“有人袭击将军!大家伙,给我上!”
“上啊!”“上啊!”
风雪交加之中,站在门口的马沐,只看到一群高壮的人影从石楼外进来,下一刻,他们就哐哐扔掉手中的重物,乌泱泱地冲了过来。
队伍中的豚泉更是跑得比谁都快,他伴侣还在里头呢,别伤着他的伴侣!
那场面一时真是无比混乱。
拿着菜刀冲向幼崽的,凶神恶煞保护将军的,以及感受到熊熊战意,被惊得乱叫的牲畜,用鸡飞狗跳形容都不为过。
木缁村长捂着心口窝,扯着嗓子喊:“哎哟,哎哟,别动手,千万别动手!误会,都是误会啊!”
苍邪也没料到战士们会这时候过来,他表情不变,只向后稍稍抬了抬手。
老村长叫喊半天也跟没听见似的角兽人战士,立刻安静地停在苍邪身后,只是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凶相,似乎随时准备动手,根本不在乎这里是木缁村的地盘,木缁村人的人数比他们多得多。
紧紧追在几人身后的猫燕,怒喝一声:“怎么回事!怎么能对着咱们自己的村民动手!”
猫燕一早就带着战士外出,一是为了到各村看看有没有突发状况,二就是为了巡查一遍周围有没有野兽出没痕迹。
虽然他们石楼的外墙很高,还都是用几层石砖垒起来的,已经能防住大半野兽,可石楼的围墙毕竟不是城池的城墙,真要碰上体型庞大的猛兽,不说直接冲进院子,哪怕就是给村人们的石楼撞个窟窿出来,这冰天雪地的他们修房子也费劲。
这一出门,竟真让他们给遇上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刚刚战士们扔在地上的,就是他们才狩猎到的一头老虎和一头黑熊。
也正是因为与这两头猛兽搏斗,众人来到木缁村的时间才晚了许多,也是到了这里,猫燕才听守门的木缁兽人说他们的老祭仪摔倒了,镇司的医者正在帮他治疗。
木缁的老祭仪猫燕是见过的,老爷子那么大岁数,摔一下还得了,猫燕便赶紧带人进来看看,有事他们能搭把手,没事他们也能顺路将马沐他们带回去。
可他哪里能知道,这些战士一进门就差点跟木缁人干起来。
为首的角兽人战士叫炀,也是他眼神好使,第一个见到了石楼中的异常,炀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他们要袭击将军!”
猫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谁?谁敢袭击黑耀将军?”
炀指着苍邪面前的亚兽人:“就是他!”
只看小豁牙害怕他母父的样子,就能知道亚兽人是很彪悍的,他的幼崽犯错了他认,他会亲自惩罚他的幼崽,可要他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