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暗示了,翟索没有说话,门外离开的老三边走路边抱怨。
冲喜的新娘不住在老爷院子反而住在大小姐的寝居就不寻常,哪怕府中暗潮涌动,这样的牵连总显得暧昧。
过了许久,翟索开口问道:“这些时日有人欺负你?”
跟在游扶泠身边的婢女也都是大小姐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事无巨细地通报给翟索。
还告诉大小姐许娘身上还有一条小蛇,说是自幼跟在她身旁的,那条蛇一顿能吃八个果子。
翟索难得回到翟家,拜帖无数。
这个世界和大朝也不同,似乎在大朝之前。
游扶泠的人设是穷秀才的女儿,识字也算正常,她见不到丁衔笛就翻着府里的书看,找不到任何晚溪公主的记录。
时间一长,她就开始想念怪异的修真世界。
天极令能影灵画面,符箓也能传讯,哪怕道侣印同心共振,她依然不满足。
她很少以这样的视角看丁衔笛,不知道她眼t里的失望溢出,令一个人心中生出几许不满。
翟索查过许娘的过去,无非是白纸一张。
自幼在城郊生活,继母给她说过亲事,很多人觉得许娘太过貌美,反而不要。
最后许娘坐上翟家的花轿,也证明她的貌美更适合大户人家。
“有啊,你妹妹。”游扶泠依然趴在对方膝头,她现在的脸也比从前稚嫩,作为炼天宗的二师姐的傲气还有几分,眼神锁定,哪怕她趴着,都像夺取者。
告状都像威胁。
翟索笑了一声,“我怎么看是她被你气跑了?”
戴着玉扳指的手扫过游扶泠脸上的细碎擦痕,“好了,让大夫给你看看伤。”
“还好伤得浅,不会留……”翟索错愕地看着咬上自己手指的少女,对方很快松开嘴,像是什么没发生一般,起身离开了。
满地的狼藉早已清理完毕,桌上的瓜果还散在盘外。
翟索刚吩咐完侍女去请大夫,余光瞥见桌上的东西,吓了一跳。
轮椅都滚开了两圈,巴蛇从果子中钻出来,眨眼的时候下眼睫毛一晃一晃,呀了一声。
在翟索眼里更像是蛇立起身子嘶嘶威胁。
“这是你养的蛇?”
到底是经商多年的大小姐,翟索不像丁衔笛那么咋咋呼呼抱怨,只是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几分。
转身的游扶泠都看见她的手骨节泛白,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
游扶泠又走了回去,她发钗散落,和锦衣华服的翟索比起来荒唐许多。
似乎觉得新鲜,抓起巴蛇就往对方眼前凑,“是啊,和我相依为命,你不在的时候,只能让她慰藉我了。”
巴蛇:呕。
阿扇你怎么越来越口不择言了,到时候因为这种话吵架我看你怎么办。
身边照顾游扶泠起居的侍女都是翟索安排的。
照顾和监视界限模糊,游扶泠却不讨厌,她日日询问,琢磨着哪天夜袭。
前几次半夜离开都被发现了,或许传到翟索那更证明了她有情郎。
在剑冢坟冢历练的那些年,游扶泠接受了丁衔笛不少怪知识的普及。
对自己现在的行为定义为……崩坏角色。
穷酸秀才的女儿貌美怯懦,游扶泠却娇纵乖张。
成日洗衣做饭的手固然粗糙,却能在宅院里点香插花,比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有闲情逸致。
她还养了一条外貌狰狞的凶蛇,日日带着,一起入眠。
破绽太多,侍女结合翟府这些年的克妻冲喜传闻,很容易联想到妖孽作乱,心腹还委婉提醒过翟索,要不要找个道士看看。
翟索寒毛直竖,移开脸,“把它拿开。”
她平日温声细语,没有半分丁衔笛的咋呼,更趋近她们都继承家业后的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