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看到水桶旁边的两只裹满泥浆的雨靴,嘴角抽了抽,将甲鱼倒进桶里,将抄网和水桶交给江景豪。
他将冷卉从稻田里拽上来,等她站稳后,帮忙提起她的两只雨靴,“走吧,去机动船那边洗洗再回去。”
洪水从上游冲下来不少杂物,一边走萧野一边提醒她:“跟着我走,注意脚下,别被旧家具上的钉子划伤脚了。”
昨晚得知洪水渐退,机动船便径直驶入原本的河道停泊,得以避开搁浅的风险。
河水依旧浑浊,不过比起前几天洪水汹涌时,已经好了太多,用来洗刷东西是完全不碍事了。
萧野到了船上,帮忙将两只雨靴洗涮干净,控干水,等冷卉将脚洗干净便让她穿上。
江景豪一边洗鞋一边控诉道:“造孽啊,我带来总共两双鞋,现在弄脏了一双,万一今天去清淤把另一双也弄脏了,明天我就没得鞋穿了。你说你好死不死,怎么就把那只王八往我脸上甩呢?”
冷卉不想听他碎碎念,没好气地道:“因为你和它喜欢你呀,或许前世你们是亲兄弟也说不定。”
江景豪:“你说我长得像王八?冷卉同志,你这张嘴够损的!”
“我可没说,你别冤枉我。”冷卉表现很无辜。
江景豪嘴里哼哼叽叽,好男不跟女斗。
萧野让战友将机动船开去稍陡峭的地方,这样半山腰的群众就能直接从山坡那儿上船,随后被送往县城码头。
如今洪水已退,从今天起,清污工作便正式开始了。
唐琳和冷卉体力活宋高朗不让她们干,两人只能做些后勤工作,比如烧好开水等凉了就送去县城,为了让清淤工作的人员随时能喝上一口干净的水。
十一点左右,第三趟水给大家分完,唐琳和冷卉没有跟着炊事班的战士们回去。
听说宋高朗在旁边的单位指挥清淤工作,两人便提起灌满的水壶找了过去。
到了旁边单位大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吵吵闹闹的。
宋高朗围在中间,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妇女同志正吵得脸红脖子粗。
宋高朗眉头紧皱,显然被两位女同志弄得心烦意躁,但为了工作又不得不耐心听她们俩争吵。
唐琳和冷卉挤了进去,走到宋高朗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宋高朗眉头紧锁,朝两个妇女方向呶了呶嘴,声音压得更低:“刚才那女同志从淤泥里清出一个饰盒,另一个女同志现了就说是她丢的,现在两人互不相让,都说是饰盒的主人。”
唐琳轻挑下眉:“你就不管管?”
宋高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这女同志吵架,我一个男同志不好插手,正让人去找这片街道的负责人去了。”
天天和他打交道的是糙老爷们,突然让他插手女同志之间的家长里短,说实话,宋高朗只觉心慌气短不擅长,驾驭不了。
如果今天在这里吵闹的换成他手下的两个兵,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人一脚,先各打五十大板再去了解原委。
要说,他们营区脾气最好的,大概就是政委了。
唐琳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就见旁边一高一矮两名妇女已经上手抢夺起来了。
唐琳上前一把捏住高个叫翠兰的手腕,稍用点力就从她手上将饰盒夺了过来。
旁边那个叫细秋的妇女还死死攥着饰盒不肯放,唐琳眼神一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细秋手一抖,饰盒到了唐琳手里。
翠兰看唐琳站在宋高朗身边,对她的身份有所顾忌,不敢对她喊打喊杀,但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那是我的饰盒,你们当兵的不是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吗?赶紧还给我。”
细秋气愤地瞪了翠兰一眼,“同志,别给她。这饰盒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