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自然不肯轻易让路。
僵持之中,桑桑怒火更甚,又一鞭子劈头盖脸地甩下。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滚开!”
门房一闪,虽未被打中脸,但胳膊上立刻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这马鞭结实细密,打在身上痛得不得了。
门房按住伤口,心中暗忖:二小姐向来无法无天,下手又没个轻重,再阻拦说不定还要挨鞭子,得赶紧找人将两人送回去才行。
正想着,脸上又落下结结实实的一鞭,这次险些打到眼球。
桑桑扬着小脸,骂道:“给我死开!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门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一个毛孩子这般欺负,饶是他脾气再好,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冲动之下,他放了行。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冷静下来。
方才一时意气,竟让两个六岁的娃娃独自出了门?
自家少爷小姐姿容出众,万一遇到坏人,真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交差?
退一万步讲,这两孩子先前好像也没骑过几次马吧?
他们会骑吗?
思及此,心中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小祖宗们,千万不能出事啊!”
男人带着哭腔,连爬带滚跑去报信,桑家立刻出动了全府的人去寻。
“桑瑱是个丑八怪!”
等找到两个孩子时,为时已晚。
桑瑱坐在乱石堆边,满脸鲜血;桑桑站在他身旁,哭个不停。
段莲飞听闻孩子们回来了,快步移至厢房。
桑清泉将受伤的小桑瑱抱到床上。
“这、这……”看到满脸是血的儿子,段莲飞两眼一黑,几欲晕厥。
扯了扯一旁悲痛欲绝的丈夫,美妇人颤巍巍地问:“瑱儿怎会变成这样?”
桑清泉板着脸,眼圈微红,沉声道:“你且问问我们的好女儿做了些什么。”
段莲飞将目光移向桑桑,桑桑泣不成声,稚嫩的童声在房间回荡:“对不起,桑桑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说话的是桑瑱,桑瑱躺在床上,面容平静,神态自若。
要不是脸上血肉模糊,仿佛周围的混乱与他无关。
“若不是她非要骑马,父亲怎会让我陪她出去?”
“若不是她执意冲在前头,非要往人迹稀少的小路走,我们怎会遇到乱石堆?”
“若不是她故意停下,在我马背上猛抽了那一鞭,小马好端端地怎会失控?我又怎会被甩出去?”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冷静,仿佛在控诉,又好似在自嘲。
看吧?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