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瑱向来喜静不喜动,马术练得也不好,自然是拒绝了。
桑桑却是个难缠的性子,见兄长不肯依自己,撒娇打滚双管齐下。
桑瑱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漠然置之,熟视无睹。
小桑桑见他不为所动,愈发任性妄为,恨不能将整个桑宅搅得天翻地覆。
桑清泉与段莲飞正忙于侍奉生病的桑老夫人,无暇顾及两个孩子,听仆从说两人又吵得厉害,顿时愁绪如麻。
桑清泉暗自感叹:两个臭崽子竟在祖母病重时如此大吵大闹?长子向来听话懂事,今日为何如此固执,不肯让着妹妹一点?
也不管前因后果,他疾步走到两孩子面前,一手拎起一个奶娃娃,面露愠色:“你俩又吵什么?”
桑桑抢先一步告状:“阿兄他不肯陪我玩儿。”
小姑娘声音哽咽,满脸泪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桑清泉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那边母亲方才脱离险境,这边两个小屁孩竟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他将两娃娃往地上一放,督促桑瑱:“去,陪你妹妹玩会儿。”
也不等儿子解释,他气急败坏地走了。
看到父亲走远,桑桑吸了吸鼻子,转头对桑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略略略,看吧,阿爹都让阿兄陪我去骑马。”
桑瑱冷眼望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
明明他们几乎是同时出生,为何所有人都要求自己迁就她?
就因为自己是名义上的兄长吗?
要是桑桑如几月前秦家妹妹一般善解人意,不用爹娘说,他自会为她做一切事。
哪怕小魔王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搬个梯子试上一试。
他严于律己,努力让自己听话懂事,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爹娘的另眼相看,可桑桑嚣张跋扈,得到的爱却并不比自己少。
甚至可以说,因为她脾气不好,因为她不听话,家中所有人都让着她。
连爹娘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该无条件迁就桑桑。
小桑瑱第一次觉得有些委屈,他牵起小马,默默走出了院子。
见兄长愿意陪自己骑马,桑桑很快便将方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她兴奋地跳上马背,大喊道:“阿兄,等等我嘛!”
桑瑱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头也未回。
桑家虽然富裕,但宅院布局紧凑,骑马通常要去宅子外。
往日都是桑清泉带着两小只出门,今日只有兄妹二人,门房担心出事,自然不敢轻易放行。
桑桑一甩马鞭,“啪嗒”一声脆响,门房脸上赫然多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大胆!我爹已经允许我们出去,你也敢拦?”小女孩骑在马上,趾高气扬。
门房捂着脸,忍痛解释:“小姐,非是小的不放行,只是你俩单独出门太过危险,须得有人陪同才行。”
桑桑好不容易才支开了那些烦人的婆子丫鬟,见门房忤逆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让开!不然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