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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玄冥倒在地上，身体一动不能动，只有脑袋还能自行控制。身上染满污泥，一头白发也脏兮兮的，他自己倒是不在乎，朱唇张合，从哪里喋喋不休：“你们两个如此修为，竟然还做背後偷袭之事，没脸，真个没脸！”

顾北一脚踩在他身上，冷哼一声，道：“姬玄冥，你为何留在这皇宫之内？”

姬玄冥一撇嘴，也哼了一声：“就不告诉你！”

顾北于是笑道：“皇宫之内，定是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且猜猜，你当初身为魔教教主，为了修为更上一层楼，就曾经天下收集武功秘籍，而皇宫大内，万卷藏书，珍本孤本……”

姬玄冥眉头一跳，自行把脸扭到另一个方向，不吭声了。

顾北伸手扯住对方一头白发，把姬玄冥扯到自己跟前来，平静道：“皇宫之事暂且不提，我们两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修的武功你可见过？”

“你能够自行修成大宗师，对武道的执着绝对远甚旁人，难道就不好奇，大宗师之上，还能不能更进一步？”

姬玄冥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双桃花眼猛地看向顾北，仔细盯了一会儿，又扭过脸去，皱眉道：“别蒙人了，我早有感觉，此生已到了武道尽头，难以寸进……”

顾北继续揪着姬玄冥的领子，挑眉道：“确实，凡间的武道，你已走到了尽头，接下来……”

姬玄冥还是忍不住偷偷望向顾北，不由自主地跟着道：“接下来……？”

“自然是求个仙缘！”

“……”

姬玄冥表情一凛，却未出声。

“看来你也有所了解。”顾北淡笑道，“求仙之路，确实存在，只不过仙家难寻，但还是在这方土地留下过一丝痕迹。我和这个白毛，就是其中之佼佼者。”

“放屁，你们两个佼佼者，为何和我打的有来有回？”

顾北神色一冷，虽然没打算多麽折磨姬玄冥，但他也不是什麽好脾气的，当即揪着姬玄冥的头发将他往地上一掼，姬玄冥一个倒栽葱进了泥堆里，俊美白皙的脸上立刻沾满了乌黑的泥巴，嘴里也进了泥，让他呸呸呸一阵吐口水。

顾北抱臂冷眼围观姬玄冥的狼狈样子，道：“仙人下界，受到限制，我们才维持了凡间最高的战力。你若不信，就且等等看。”

“咳咳咳，看？看什麽？”

顾北不答，擡手把姬玄冥讲话的穴位也跟封住了，这下子姬玄冥只能干瞪眼躺在泥里，眼见顾北转身向着一直在旁围观的任清芝走过去。

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顾北的神色却是冰冷无比：“你为何在此？”

任清芝方才就站在几人战局後仅存的一棵完好巨树下观望顾北调教姬玄冥，此时凝视着顾北走来的身影，脊背挺直，似是问心无愧，淡银色睫毛却扑簌簌地微微颤动，低声道：

“我方才察觉到你和那人的气息，心中忧虑……”

顾北摆摆小手，微笑着打断了任清芝的话：“你知不知道，下级服从上级是铁的纪律？”

任清芝：“……”

说话间，顾北已经走到了任清芝跟前，因为身高差必须仰着小脸去看任清芝了，任清芝也就微微垂眸，沉静地同顾北对视。

薄唇微啓，低沉到极致的嗓音，仿佛随时可以飘散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

“我并不是你的下级。”

顾北：“哦？”

任清芝有些痛苦地微微皱眉，望着顾北的暗淡银眸却像是沉着万千流光，他忽然伸出双臂，将站在他跟前的顾北直接揽入了怀中，手掌轻柔落下，摸了摸顾北柔软的发顶。

他清冷的嗓音如月一般皎洁，叹息道：“我是你的……师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