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危苍白着脸点头。
藏清冷冷哼了一声。
“你了不起。竟然还学会了换命术。眼下你那小娘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葬礼吧。”
顾危解释道:“师尊,大难也不全然是性命之危,有很多种方式,而且我武功高强,没人能奈何我。”
“你也知道!”
藏清厉呵。
“你只要好好把你那小娘子看好,她能出什么事?”
顾危偏头,“她现在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藏清翻了个白眼,“那你也不能和她换命啊!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说也不说一声就拿去糟蹋,你是希望我气死。”
顾危咳嗽一声,垂着眼帘,不敢看藏清。
藏清扶额,叹了一口气,“只此一次,你看到的那些秘术,全部给我忘掉,若是再敢使用……”
藏清眸色瞬间便冷厉,“那我会亲自杀了你,肃清门风,斩草除根。”
顾危点头,“只要不涉及她,我不会再用。”
藏清冷笑,“她的坏运现在全在你身上了,能有什么问题?对了,在祭台上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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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危神色有些复杂。
即便过去一日,再想起站在祭台上的感觉,他仍然难以忘怀。
祭台很高,风很大,若不是他定力绝,一定会被掀下去。
但那种唯我独尊,天地匍匍在自己脚下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天命帝王,能掌控山河,移山倒海。
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
而他是唯一的主宰。
顾危盯着藏清的眼睛,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很爽。”
藏清皱眉,“还有呢?”
顾危缓缓道:“唯我独尊。”
藏清眸色复杂,“嗯”了一声。
“给我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准去。”
回到屋子。
藏清默默将门前那棵老桃树下的酒给挖了出来。
他不爱喝酒。
这坛酒,还是姜云子当年来听雪楼做客的时候埋下的。
快二十年了。
刚一开盖,他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直冲天灵盖,灵魂都为之震颤。
他轻笑:“果然好酒,看来姜云子没骗我。”
想到和姜云子的上一次见面,仿佛一辈子这么久了。
藏清性子淡泊,一生没几个朋友,姜云子就是一个。
要是还能见面,他定然要好好痛骂姜云子一番,他养的好徒弟,竟然将他的徒弟给拐走了。
连人带心拐得彻彻底底的,甚至愿意为了她上七千长阶,流千层鲜血,画地为牢,逆天改命……
藏清喝了一口烈酒,被呛到满脸通红,咳得撕心裂肺。
可惜啊,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藏清拎着酒壶,目光悠远而宁静。
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对他那平日最为乖巧伶俐的徒儿,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