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他拽到身边,说:“擡头看路”
一路跟他回家,关起门来,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他们两个,乔桉屿莫名觉得有点像见相亲对象,尴尬至极。
他趁着林澈去厨房烧水,捞了个靠枕过来抱在怀里。
不一会儿,林澈端着热水壶走了过来翻过一个玻璃杯,往里面倒水,一边说:“那个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乔桉屿立刻说道:“不用了,我饿几顿也没事。”
事实上有林澈在,他一顿晚饭也没少过。
林澈垂眸轻笑了笑,说:“他是我弟,叫林皓,从小就叛逆,我管不住。”
乔桉屿没忍住逗他:“还有你管不住的人?”
玩笑一开,气氛终于重新热络起来。
林澈擡眼看了看他:“你是独生子吧?”
乔桉屿点头:“嗯。”
“亲兄弟姐妹之间,的确下手最狠,却也牵连最深,更何况,我弟从小是我带大的,要说真和他生气。”
他摇头,“舍不得。”
乔桉屿不置可否,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那丶那个疯丶不是,我是说你丶”
他对着林澈,既无法称呼他妈妈为疯女人,也无法把那个疯女人称为你妈妈。
“就是……”他手比划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林澈替他结束困局:“我妈,不是亲的。”
这一点,乔桉屿当然知道。
没谁能对亲儿子下那样的死手。
“不是亲的也不能这样对待啊。”乔桉屿咕哝。
林澈淡笑道:“习惯了。”
“习惯了?”乔桉屿讶异着将他上下打量,“你……”
林澈:“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在很少。”
乔桉屿有些心疼,不知道该说什麽,“那她,就没有神智清醒的时候吗?”
“有,但是很少。”
“那她清醒的时候,就不管管你弟弟吗?就任凭他这样偷鸡摸狗丶不务正业?他以後怎麽办?”
林澈站起来,给自己也倒了杯水,说:“她无论清不清醒,都很溺爱我弟。可能是我爸娶她的时候,我弟太小了,她就误以为,林皓是她亲生的,而我,是来分走林皓独宠地位的入侵者。”
“她什麽都给他,我弟便养成了恃宠而骄丶不劳而获的性子,长大後意识到我不得父母喜爱,便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乔桉屿越听越不对劲,疑惑道:“她为什麽会变成今天这样?是社会原因,还是家庭原因?”
林澈低头,看着杯中水的波纹,任由热气熏着眼睛。
他静静地说:“都有。”
李艳家里重男轻女,她一身傲骨,未成年就拿了家里的钱只身进城。
经小姐妹介绍,进了一家娱乐会所。
好在她长得漂亮,歌喉也不错,老板便把娱乐会所一楼临时搭的一个小舞台给了她,让她在那儿唱歌招揽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