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怀是他们的同僚,而且他们往日里与张怀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一开始对梁墨的做法不赞同,也不好多说什麽,只能劝说两句。
没成想梁墨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的话听进去,甚至还做出了这样害人的事情,这让几个大文人心中都生出了几分火气。
武将们虽然与张怀不熟悉,但张怀为人温和,待人宽厚,就连武将们在他身边也会不自觉地收敛脾气。
却没成想,梁墨这个狗东西竟然敢这般的对待他们敬重的张先生。
楚阙的副将兆宿忍不住在一旁跟褚志明嘀咕,「这种狗娘养的东西,若换做老子,老子定然送他去见他爹娘!还将他养了这麽大,我呸,白眼狼!」
梁墨身子不由地晃了晃,头死死地低着,但眼里却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的恨意。
他觉得他今日所遭受的屈辱,都是张怀带给他的。若是张怀当时同意对付那个大夫,他又怎麽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楚阙的确没想过招揽门客丶谋士,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谁。可这些人来了,而且对楚阙又那般的忠心,楚阙也只能将这些人留下。
只要这些人在楚家待着,楚阙就会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也会护他们周全。却没成想,梁墨竟然因为没能走上仕途,竟然这般地痛恨自己的老师。
张怀此时心痛不已,他怎麽也没料到自己教养了多年的弟子,竟然是这样的心性。
他指着梁墨,声音沙哑道:「你……你当真如此痛恨我?」
梁墨通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多了几分偏执。
他死死地瞪着张怀,「哼,若不是你自私自利地只为你自己着想,我如今早就步入了仕途,早就得了陛下的重用……」
『扑哧』
梁墨的话未曾说完,就被一道笑声给打断了。
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笑出声的人不是别人,真是温凰。
温凰的笑声太过突兀,屋内众人的实现都不由得落在了温凰的身上。
楚阙就站在温凰的身边温凰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温凰此时虽然是带着笑脸的,可她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楚阙心中有些奇怪,自他认识温凰以来,温凰还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楚阙也有些担心温凰。
「你怎麽了?」
瞧见楚阙和褚志明几人眼中的担忧,温凰连忙解释,「我没事,只是听到了一些好笑的话罢了。」
众人闻言,目光都不由得落到了下方的梁墨身上。方才说话的人似乎也只有梁墨一人而已,也不知道梁墨说了什麽话才让温凰觉得可笑的。
可有颜色的人都看得出温凰的眼底并没有笑意,甚至还隐隐地带着几分冷意。
看到温凰这样,一些心思活络的人也猜出了温凰的心思,看着梁墨的神色更是多了几分嫌弃。
温凰在楚阙的身边待了这麽长时间,谁不知道楚阙身边的这位军医最是宽和有礼。就算是遇到军中的那些兵痞丶刺头,瞧见温凰的时候他们也是个恭恭敬敬地行礼。
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战场上能就你一命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军医。
这次大家去北地也隐隐地猜到了这其中的危险,虽然楚阙未曾说起过此次行动的缘由,但大家都知道去北地要跟匈奴人打仗的。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也得到了北地被破城的消息,不过知不知晓此事的人,如今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匈奴人在边境骚扰大周这麽多年,边境的百姓也常年受到战争之苦。
他们也想要维护自己国家的领土,而捍卫国家领土定然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便是千千万万大周朝的百姓。
可如今有梁墨这样的一个败类,又如何能让人不气愤?
梁墨做的这些事情,显然就是在他们自己人身後捅刀子。
温凰冷眼看着梁墨,冷声道:「你们口口声声地指责你的老师自私,可真正自私的人是谁?张怀与你无亲无故,凭什麽替你去铺路?又凭什麽替你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去朝堂上与人周旋,还要给自己树敌?张先生的性情是温和,但他不是傻。别总把把别人当成傻子,因为这自私自利的傻子只有你一人而已。」
温凰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打算去插手此事的,就算有了天花,她也只负责治疗和控制天花病毒而已。对於楚阙军中之人,她觉得也理应由楚阙自己来处置才对。
可她看着梁墨那自己做了错事,还妄图让别人为了他的愚蠢丶自私去买单,温凰便觉得厌恶。
梁墨想要反驳,可看着楚阙对温凰的态度,他也猜出了楚阙很在意温凰,因此他对温凰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真的对她无理。
温凰嗤笑,「你敢这般对你的老师无礼,想必也是仗着张先生对你的那点师生情谊的,可若是没了那点情谊,你梁墨又算什麽东西?凭你的才华你觉得自己能入朝堂?还是你觉得陛下瞎了眼会看上你这种东西?」
温凰的话将大帐内的众人吓了一跳,楚阙连忙咳嗽了一声,提醒温凰不要对皇帝无礼。
对於皇帝温凰还真没什麽好感,可她也清楚,她若是敢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色说皇帝的不是,那她指不定和跪在地上的梁墨没有什麽区别了。
温凰收敛了心神,转头看向了楚阙,「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这人敢在背地里故意让战士们染上天花,将那麽多为大周拼杀的战士的性命弃之於不顾,这样的人必须严惩。」
温凰这话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纷纷表示温凰说得没有错。都觉得这个梁墨该严惩,那天花可是会害死人的东西。
若是那被浸了天花病毒的布条没有被温凰发现,指不定还要害死多少人呢。而且之前那个感染了天花病毒的人,至今还是昏迷不醒,他们不得不妨。
看着梁墨那副德行,不少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只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