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楚阙竟然还会让他们做事,两人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笑意来。
「多谢将军。」
梁墨瞧见张怀要走,顿时慌了神,「老师……老师您不能走啊,老师……」
梁墨原本想要追出去,不过还不等他追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亲兵给拦住了。
楚阙重新坐回了主位,看着被亲兵押着的梁墨,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将人带上前来。」
看着如同一摊烂泥一般被仍在哪里的梁墨,楚阙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厌恶。
「温大夫方才提到的你的好友是怎麽回事?从实招来!」
梁墨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听到楚阙的问话直勾勾地盯着楚阙瞧。楚阙忍不住皱了眉,梁墨这才回过神来。
哆哆嗦嗦的道:「将军,我的那位好友,他……他是江南人士。之前我们江南一带被洪水淹没,逃出来的没有几人。我那位好友也是前些时日我们打算离京的时候才联系的我。」
楚阙皱眉,「我们这次行军,知晓的人应该不多,你的好友是如何知晓的?」
梁墨嘴唇翕动,好半晌都没有言语。
一旁的褚志明嗤笑,「还能怎麽回事,定然是他告诉对方的。」
褚志明的话让梁墨变了脸色,楚阙的面色也沉了下去。
「褚军师说的可是真的?」
这话是在质问梁墨,梁墨想要为自己辩驳。可嘴唇张张合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楚阙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梁墨,手指微微收紧,他怎麽也没料他的军中竟然也能出现这样的人。
而这人还是出自楚家,这让楚阙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虽然梁墨如今还算不上楚阙的门客,也算不上楚阙的谋士,但他也确确实实地在楚家待了这麽多年。
对於楚家的事情,他也知晓很多。虽然楚阙之前从未想过要让自己的门客丶谋士的弟子成为自己身边的人,也跟门客丶谋士们说过,他们自己都是可以选择仕途或者别的道路。
门客丶谋士们楚阙都不会强留,更何况是这些人的弟子?
楚阙冰冷的声音,刺激地跪在地上的梁墨一个哆嗦。他怎麽也没有料到自己计划得好好的事情,竟然就这般的败露了。
可抬头对上楚阙那没有丝毫情绪的目光,梁墨到底还是认下了。
「是……是我,可我只是……只想想要让他帮我在朝堂上找个出路而已,我也没想到他给我的那条布上有天花。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出路,我有什麽错?」
梁墨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好半晌,忽然抬起头怒瞪着张怀。
指着张怀便大声地吼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若是你不待在楚家做门客,而是选择走仕途,我又怎会在朝堂上没有个帮衬之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若是将仕途的路为我铺好了,我又何必遭受这麽多的罪,如今又怎会做错事而被楚将军怪罪……」
梁墨的一番言论,不仅被帐外得到楚阙的命令赶往这边的谋士听到了,就连军中的一些小将领也来了。
步兵营突然出现天花,大家都不得不妨。步兵营的小将,更是脚步匆匆,若非大帐的门口有人拦着,他都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可还不等这些人让人进去向楚阙禀报,就听到里面梁墨的一番荒唐之言。
与张家兄弟走得近的吕亮当即黑了脸,「真是荒谬!」
吕亮的声音不小,将帐中正在冲着张怀发难的梁墨给打断了。
楚阙见此,便对一旁的亲兵点了点头。亲兵立刻将帐外的众人都给带了进来,一时间和梁墨熟悉的不熟悉的,目光皆落在了梁墨的身上,眼里的神色也满是厌恶。
一些武将对梁墨更是鄙夷,他们怎麽也没有想到,像梁墨这样一个读着圣贤书的人,竟然也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最是负心读书人,古人诚不欺我。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将这话给说出来,毕竟楚阙这里的谋士丶门客可都在呢。而且这些人显然对梁墨的做法很不赞同,他们自然也不好用这种话去伤人。
梁墨没料到帐中会突然出现这麽多的人,而且还有几个正是朝堂上的大员。梁墨心头一跳,想要为自己辩解,可那几位朝中大员根本没看他。
梁墨心慌不已,吕亮可顾不得那麽多。看着张怀被气得脸色一阵阵的发白,指着梁墨的鼻子怒骂,「枉你还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中有你这样的败类,可真是我们读书人的耻辱!」
吕亮身後的另一谋士看着梁墨的眼神也颇为复杂,「当年江南大灾,若非是张怀,你梁墨如今也不过是个孤儿罢了。更别提什麽读书识字,一顿饱饭都不见得能吃上。」
「可不是,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当年大灾後的那些孤儿,他们如今在做什麽?运道好的能如同你这般被人所救,脑袋聪明点的也能在酒楼丶铺面里做个活计。可很多普通人他们没了家,没了爹娘,最後只能沦为乞丐。」
「是啊,没想到张怀当年的一时心软,就救了这样的一个白眼狼,这也是张怀的命不好啊。这麽个东西害得张怀至今未曾有自己的亲子,如今竟然还指责张怀未曾给你铺路。真是可笑,你梁墨是张怀什麽人?就凭你那违心的一声『老师』,张怀就要为了你的野心将自己个搭进去,凭什麽?你梁墨凭什麽?」
褚志明冷笑,「你梁墨口口声声地叫着张怀老师,可心里却从未真的将他当做你的师长。当年会选择跟他走,也是想要让张怀成为你的垫脚石吧。」
文人一声声地指责,武将低声的咒骂,让梁墨呆呆地跪在哪里,一时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不过他如今这副模样,也没人会对他生出什麽同情的心思。
今日梁墨去找张怀,在张怀的面前说温凰的不是,他们便对梁墨的做法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