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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 禀告(第2页)

谢灵泽瞥了他一眼,又问:“心疼了?”

谢渠手臂一滞,稳当道:“不曾。”

谢灵泽哼笑一声,“这孩子命苦,君瑶走得早,他爹又是个大意的,眼见着快双十的人了,身旁也没个关心的,风一吹就要倒了。”

谢渠自觉略过前半句,“儿臣依稀记得,我儿时姑母也是这般说的。”

“那如何一样,”谢灵泽笑道,“你便是三天不吃也比他壮得多。”

她攥紧了拳,无知觉地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当年,我与君瑶白蓬三人,可是要好的紧呐。”

含英殿的地段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离太极殿等一干办公之地都远得很,唯独离後宫近,然而谢灵泽当了这许久的皇帝,却看不出半分要起驾搬迁的意思,仅凭这一点,也能瞧出她骨子里念旧的很,倒是与薄情的谢家人截然不同了。

也不过是眨眼间,遇刺案发竟是过了数月,东风渐渐转了向,一点点偏南去了,春早走到了末尾,瓦楞上,奴儿毛茸茸的尾巴一甩,在空中荡出一道三色的虚线,夏便就如此被赶进了皇宫。

前院里养了一池的重瓣莲,新荷初绽,蕖叶亭亭,谢渠将茶盏搁置一边,总觉得闻到了一室的荷香。

香风扑到谢灵泽颊上,最後驻足于两瓣红唇,她今日抹了藕色的胭脂,如荷一般。

“我与君瑶在天玄二十一年相识,说来此事也与先帝有关,”谢灵泽顿了一下,“那日是先帝大婚,可当真是……喜上加喜啊。”

谢渠擡头,发出一声:“唔?”

“与我装傻充愣做甚,你不是都查清楚了麽?”谢灵泽道。

“儿臣不敢,”谢渠陪笑说,“不过是捕风捉影,随意听了一耳朵。”

谢灵泽也没动怒,“有甚麽不敢?我与白蓬相识一事,你早就知道了罢,说说看,派了多少人手,查了多久?”

谢渠也不遮掩,老实回答:“着一队探子去查,与几件事一道,查了将近一月。”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功夫极好的侍卫。”谢灵泽又问。

“飞廉?他生性耿直,不管探查之事,只贴身跟着我,得空时我也能指点他一二。”被此一勾,谢渠倒也念起些旧人旧事,眼底闪过一丝悲痛,“他是我当年那支前锋军同袍的同胞兄弟。”

他没再说下去,谢灵泽却懂了,那队百人最後回来的不过寥寥,这位想必是谢渠受某位同袍托付,特意照看的。

她也清楚,实则依谢渠的性子,无需嘱托,他也会将这些人的家眷安顿得很好。

“如此小事竟浪费了一月,若让你去查遇刺一案,岂不是要查到明年?”谢灵泽佯作严厉问。

谢渠点头,“姑母教训的是。”

“不过,你既然是储君,有些事便不得不查,这一点你做得极好,倘若今日你对此一无所知,我反倒要掂量掂量,回头去瞧瞧你那二弟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谢灵泽深谙其道。

她此话一出,谢渠便知道先前全是敲打,当即起身弯腰行礼,“儿臣受教了。”

他见谢灵泽有松口的迹象,原是想借此机会将三人的关系探听个清楚,奈何谢灵泽半路将话题岔开,于是关于谢沧渊大婚那日发生了何事,君瑶又为何会出现,种种会否与今岁遇刺一案相关,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未曾给谢渠问出口的机会。

他只得敛眉顺目,强压下近来心中被杞瑶勾起的好奇心,静待谢灵泽吩咐。

“我只问你,你父遇刺一案,你是否还要追查下去?”

谢渠心中一凛,足有片刻後才答道:

“查。”

主位上的人面色不定,似乎在考量些什麽。

许久後,谢灵泽不置可否,只悠悠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退下吧。”

这话既不是支持,又未曾阻拦,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谢渠做足了礼数,这才轻手轻脚掀起珠帘,从前门跨了出去。

草木的馥郁清香扑面而来,借着天光朗照,谢渠换过胸中的沉闷之气,含笑问向侍女:

“杞大人可还在膳厅?”

门内,浅金色的光晕落在谢灵泽黑发间的金钗上,又蜿蜒而下,流到光滑的桌案上,最後馀下一滩洒在了地面,怎奈找遍全大虞也翻不出一件能将之盛起的容器。

回忆便就散布在碎屑的光耀里,犹如黯淡了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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