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这猫……喂什麽了?”
杞瑶见谢渠满脸不知所措的模样,觉着新奇又好笑,奈何他手里是只讲不得道理的猫,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但话说回来,若不是奴儿,凭他们二人之力,查到此处怕是要猴年马月,谢渠当然也知道这道理,任由自己脸上由黑变青,由青变红,最终他还是纡尊降贵,作势给奴儿顺了两把毛,应允道:
“往後每月往裁正司多拨一份吃食便是。”
杞瑶追问:“走国库怕是不妥。”
谢渠对着奴儿轻轻拍了一掌,恰好按在它毛茸茸的橘斑上,奴儿便机灵地跳了下去,只在地上望着两人舔爪。
谢渠一字一顿说道:“走本王的私库。”
杞瑶对此很是满意,悄悄对着奴儿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干得漂亮。
说来也怪,他今日好像格外想找谢渠的麻烦,此举倒与学堂前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非要惹得心仪姑娘脸红才肯罢休。
不过杞大人的心仪之人既不是姑娘,更不会脸红。
对于喜欢上谢渠这件事,经过起初的一阵犹疑,杞瑶很快便接受了,他自己就是个断袖,又总与谢渠日夜相对,动了下心也很正常嘛!
除去他的心上人是他的救命恩人,除去恩人是个男子,除去这位男子是一国储君,好像也没什麽不正常。
杞瑶在暗里感慨一声,爱慕使人荒唐,人之常情罢了。
“凶手既会在此处落脚,必然是从院外攀了上来,墙沿上也该有痕迹才是,殿下且容臣上去看看,回去也好写入卷宗归档。”
杞瑶说着便撩了袍摆欲待爬墙,谢渠却拦住他,只说:“不必。”
话音未落,谢渠业已运气一跃,轻而易举落在了树上,而他周身的叶片却不曾有丝毫抖动,静得有如无事发生。
如此轻功,当真是登峰造极!
杞瑶毫不怀疑,若哪日皇城被破,仅凭这一身武艺,也足够谢渠在江湖里混得风生水起,武林盟主有些托大,人还累得很,说不得也得弄个掌门当当。
当然了,这样的事还是勿要发生为好,只因那时他注定是入不得帮派的,怕是唯有与他爹一道,去街头算命为生了。
他原想与谢渠客套一番,然而谢渠一语中的,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杞大人虽不宝贵自己的身子,我却是要珍惜着的,免得落人口舌,日後非得天天翻出来洗晒不可。爬墙这等出粗活还是交由我来罢。”谢渠硬是连着不断说了这一串,杞瑶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谢渠这是还在对先前的事耿耿于怀。
他又气又想笑,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谢渠又不开口了。
半晌後,谢渠从上头跃下,拍了拍手上的浮尘,纵使杞瑶看来看去也没见他手上沾了东西。
“无需看了,墙垣上足迹完整,是从火场里带出来的。”谢渠说,“怎的?杞大人可是不放心,要我举你上去看看?”
他哼笑一声,重音落在“合作”两字上:“也罢,既已达成了合作,本王只得……”
骤然间,杞瑶擡起一掌死死捂在谢渠唇上,将他的未尽之语尽数堵了回去,谢渠显然没料到杞瑶会如此大胆,当即睁大了双目,想要将唇上的手掌掰开。
“嘘——”杞瑶的眉头快要拧成结,以眼神示意谢渠往身侧看去。
不过来人并未打算掩饰行踪,反倒近得二人身前,落落大方道:
“不必再查了,都是我一人所为。”
正事在前,杞瑶与谢渠霎时抛却前嫌,但因杞瑶过于震惊,以至于忘了他的手还捂在谢渠嘴上。
二人就着这一姿势,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于来人身上。
“是你?”
来人泰然自若,一手负于身後,着一身暗色文士袍,脸上蓄着短须,算不得年轻了。
杞瑶浑身上下处处都写着错愕,他转头看向谢渠,更奇怪的是,谢渠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借着巧劲挪开了杞瑶的手。
一时间,杞瑶顾不得耳根微微发烫,这些统统是不打紧的,他只是瞪圆了眼,几乎要将此人看穿。
那人仿佛对二人为何出现在此地毫无兴致,甚至不慌不忙行了个周道的礼,朗声道:
“在下凤阁舍人白蓬,见过杞大人,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还有後手^^不会到这里就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