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做得很好。
回到了红螺寺,经过桃花林,林幼宜问:“大姐姐,你真不想求一求姻缘吗?”
林舒欢视线落在远处熙攘的人群,就如那树上繁闹的桃花,虽可爱但有些吵闹,今日她没有一点心思在这里,便道:“今日,便不去了,下回吧。”
“好,”林幼宜看了一眼林舒欢,继而笑道,“那我们去寺里头逛一逛,听说里面还有一口井,也灵验着呢。”
随後就挽着林舒欢的胳膊绕过人群进红螺寺。
寺内不及白日里热闹,但也有不少人进着香火,大殿里头的和尚们还在诵经,站在殿外的人们合着掌张望。
“好像不在这里,应当更里面。”林幼宜道。
过了第一座大殿,再往後,人愈来愈少,到最後连那低沉连贯的诵经声与人群嬉闹声都听不见了,但好在还有一些灯盏立在两侧,倾泻了一些微弱灯火。
再走了一段路,没有到林幼宜所说的井,而是一座戏台,戏台颇高,单檐歇山顶,飞甃翘檐。
从这戏台後正走出来一个男人,林舒欢一惊,回头看林幼宜,可她身後空无一人!
“舒欢,你来了?”男人滑腻的声音带了几分惊喜,“我约你出来今日相见,我还以为你不会赴约,没想到你真来了,也是,我们也快定亲了!”
是裴席玉!
林舒欢立马转身离开,没想到手腕一把被裴席玉抓住。
林舒欢狠狠地将手一甩,可裴席玉握得更紧:“舒欢,你来了又走是什麽意思?今日是乞巧……自从母亲与我说了,我就盼着这一日,连玉春楼都不去了……我可想你了。”
说着的时候,还用手抚摸着林舒欢的手腕。
“我不会,与你定亲的!”林舒欢喉间一阵犯呕,拼命挣脱开他的手,“放开我!”
“怎麽不会呢?我母亲过几日就要去你家提亲了,到时候你们姐妹俩都嫁入裴家,好事一桩……”
裴席玉盯着林舒欢,嘴巴咧开:“我知道,我没有大哥有出息,但你嫁给我,我不会委屈你,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说到最後一句话,林舒欢感觉他的眼神上下黏着自己。
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死命推开裴席玉,往来时的路跑。
裴席玉几步路就追上了林舒欢,一把扯掉了她的披风,把她的双头莲扔在地上,将人抱住,把头直接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舒欢,你擦得什麽?每次你在书塾经过我身旁,回去我都要找我的丫鬟弄上好几次……”
“放开我啊……”
林舒欢挣扎着哭了出来,她都能感觉到裴席玉那粗重油腻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她叫天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而这时,她摸到袖中的匕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拿出来就直捅裴席玉腹部。
“贱人!”裴席玉面部一下扭曲,一把推开林舒欢。
灼热的血一下崩出,崩到林舒欢的衣裳,还有她的脸上,烙得她隐隐发疼。
“我让你,放开的!”
林舒欢吼道,随後转身就要跑,但没想到脑袋猛烈一痛,背後又被猛踹一脚,那裴席玉流着血追上来似乎又要对她做什麽。
林舒欢又给了一刀。
趁着裴席玉倒下,林舒欢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她身上带着血,脸上也全是血,眼前一片模糊地跑到红螺寺外的人群里,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尖叫着散开。
接着都避着她,指着她,点着她。
她身子恍惚地走在中间,忍着喉间涌上来的呕吐感,突然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很像三叔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避开他,也没有逃开,而是大步走过来。
她迎上去,算是看清了男人的面容,真是三叔……
她顿时红了眼眶,满腔的委屈与难过,抓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三叔……呕。”
刚说出两个字,就吐在了萧牧野的衣袍上。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萧牧野低沉无奈道,随後直接脱了满是呕吐物的外袍,又将人半搂在怀里,防止她摔倒,接着问,“浑身都是血,你杀人了?”
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林舒欢却是点点头,哽咽道:“我杀了,杀了那个人,他抱我,还要,对我,不轨。”
萧牧野眼神顿时严肃起来,与旁边的杨恒互看了一眼,接着问:“人在哪里?”
林舒欢指了指红螺寺里面。
“我带你再进去一趟。”萧牧野道。
林舒欢立马摇头,眼泪直下,恳求着萧牧野:“三叔……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听我说,”萧牧野弯下身,与惊恐至极的林舒欢平视,声音放缓了低低道:“冷静点,舒欢,你必须和我再进去一趟。你若真杀了人,那得把後事处理,杀人不是小事,处理不好你会有牢狱之灾,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