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全自秋进来道,“咱家探子查到樊家的暗探这几日在松陵周边行迹鬼祟,像在找什麽东西。”
“松陵周边?”
“是,出动了很多人,扮作普通乡民上山入河,极其隐秘。”
尹世霖一听上山入河便想到了:“他们这是……在找妖?”
邵虹道:“妖?药山的花灵近来都说没探到妖息,当然可能是它们不中用,牧三途才被晴夜署拒绝,樊家那般好面,不忙着平定城中流言,也不去找路子补救,莫名去寻什麽妖邪,是何意?”
正怀疑间,石琮推门而入,道:“那头传来消息,说樊家在找妖。”
猜想证实,几人思虑一阵,妄图弄清樊家此番又想对付谁。
须臾,石琮又想起另一件蹊跷事:“夫人,我这几天去药房,听那些病人谈论秀水镇来了个仙姑,神机妙算,很是灵验,我去试试吧。”
邵虹对此不大信任:“找那些江湖骗子有何用,谁知他们什麽段数,值不值得信。”
石琮道:“夫人有所不知,一个人这样说兴许是巧合,连着来了三四批病人都这样说,问他们具体细节,他们又支支吾吾道不明白,我看,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想引咱们家的人去秀水镇。”
全自秋道:“陷阱的话,咱们别去招惹了吧。”
石琮道:“既打定主意对付樊家,咱们就得走在他们前头,我即刻啓程,乔装前往秀水镇探探虚实,若他们有异动,咱们也好提前防备。”
邵虹道:“好,那你多带几个人,探到什麽随时告诉我。”
秀水镇离松陵很近,石琮到那里潜伏两日後,一无所获,并未见樊家弟子行踪,这种情形,要麽是他们发现被尹家跟踪,撤离了,要麽便是,他们已经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石琮正思索下一步要如何防范,反先被另一人找上了:
“郎君,我们仙姑,请您往蝶凤斋一叙。”
来茶摊上请他的,是个看着十分乖巧的姑娘,石琮瞥了她许久,随她进了蝶凤斋里。
手下的人藏在街上随时等候接应,他孤身前往也无畏惧,倒要看看那所谓神机妙算的仙姑,藏着什麽猫腻。
进门,见到那仙姑,石琮浑身震了震,被一股奇怪的感觉笼罩,候着侍女上完茶离开,他方凛然瞪着那凤仙姑:“姑娘知晓我身份吗?”
凤仙姑道:“看阁下在镇上晃了好几天,可查到什麽了?”
石琮一字一句强调道:“我是捉妖师。”
凤仙姑笑了笑:“尹家石师傅,久仰了。”
石琮从见到她那刻,便觉她这绝美精致的皮囊下,似藏着腐败霉臭的血肉,犹如披了人皮的山精鬼魅,是妖邪无疑。
他道:“你一个妖,认得我,还敢来招我?”
凤仙姑颔首行了个礼,道:“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请阁下来的,况且您能看出来吧,我没杀过凡人。”
她周身确实不见丝毫孽妖该有的妖气,血气,石琮道:“修行不易,你就该好生珍惜,跑到松陵来做甚?”
凤仙姑失笑,瞬间落了泪,道:“我的家在幽篁山,此行,是为找樊家复仇。”
石琮稀罕道:“幽篁山的妖一向不入世,樊家杀了你的谁?”
“我妹妹,我爱人,以异常残忍的手段毁之杀之,此仇我非报不可。”
“什麽手段?”石琮问。
凤仙姑道:“阁下在尹家多年,对樊家的除妖功绩有过疑虑吧,倘若一个妖天生为善,修行至化境,却被樊家发觉,樊家想名正言顺除掉他,会如何做?”
石琮瞬间明白过来了:“逼那妖……杀个人?”
“正是,”凤仙姑声泪俱下,再无先前的端芳,“他们樊家有种秘器,能激发善妖魔性,他们用这种手段害死了我妹妹和曾经的爱人,阁下若不信可去巫溪打听,我所言句句属实,这次,我携幽篁山衆妖之愿,特来向樊家索命。”
“樊家防守森严,或者说,在整个松陵境内,你但凡动手,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来找我?”
凤仙姑道:“是,我恨樊家,但我不能连累幽篁山,那里已是我们最後的栖身之所了,只求阁下助我一臂之力!”
石琮道:“樊家势大,很难对付,你觉得我能怎麽帮你?”
凤仙姑拂去眼泪,道:“我当然不会带累阁下,暴露尹家,我这里,有一件法宝要赠与阁下。”
她从桌下取出只木匣,递到石琮手边。
石琮缓缓拨开盖,瞳孔一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