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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第2页）

王九阳上下瞥她：“你没骗我吧？”

真有这种解他燃眉之急，却不用他付出代价的人？

凤仙姑道：“有半点不实之处，我愿受天罚，今日事毕，瞧与公子有缘，往後我还会在秀水镇住一段日子，公子烦有疑难，可来秀水镇蝶凤斋找我。”

王九阳望了望周围，确定方才的对话只他们二人知晓，起身道：“仙姑慢走。”

“告辞。”

凤仙姑收拾完摊位，上了街角等候的车轿。

岑冲道：“师兄，怎麽样了？”

王九阳凝望车马远去，这个凤仙姑，可能是半神，地仙，也可能是修行多年的善妖，唯独不会是凡人。

***

大雍国的嘉奖，也让雨妖一事彻底为衆人所知。

剿灭花魂国的妖邪，乃东虞开国两百年来头一遭，莫大的殊荣，让昭歌得到更多赞赏，尹家亦得以露脸。

眼看着衆人的目光全数落在他们身上，会场外，霍天转身逆着人群走了。

在混杂的场地里穿梭，冷不防和一人撞上。

肩膀剧痛，霍天还未看清，那人便阴阳怪气道：“我当谁不长眼，原来是你。”

霍天道歉的话立时咽了回去。

牧三途背着辟邪剑，身後跟了两个随从，脸上满是倨傲之色：“霍公子，这般失魂落魄，出了什麽事？”

霍天想走，他横出一臂挡住他：“别走啊，听闻你那师妹除掉了花魂国出逃的孽妖，救了大雍满城人的性命，连我朝天子都赞不绝口，简直前途不可限量，但我记得，当初你随他们同去的，这嘉奖怎麽没你的份？”

明知问不出什麽，他就是要让霍天难堪：“好生可怜，同在听雨斋门下，她的成名之路，处处有凌虚费心安排，而你至今还默默无闻，他未免太偏颇了些，你道呢。”

霍天冷眼瞥着他，如今，什麽猫狗都敢踩到他头上了，凭他们也配？

“我们听雨斋的事，不劳牧公子操心。”

牧三途笑了笑道：“我劝你这次，别去赛上丢人现眼了，原本你不为人知，只受凌虚一人的奚落，要是上了擂台，惨败，还不叫全城百姓贻笑大方，同样师从听雨斋，你与陆昭歌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显得你废物至极。”

霍天忍不下去了：“赛事尚未开始，谁输谁赢，不由你说了算，你也是初次参与盛会，自己心里没底，要靠打压我来虚张声势，难不成，你怕会输给我？”

牧三途道：“可笑，凭你那截细丝，能敌我樊家利刃？”

霍天讽道：“看来前次在巫溪的事，有人忘得一干二净，不知是谁被捆住了挣不开。”

说完，他一把掀开那碍事的手：“场上见了，牧公子。”

牧三途咬牙切齿瞪着他，暗暗道：“哼，想胜我，你能不能上场还不一定呢！”

三日後，擒妖录修补完毕。

第四册上的妖，大大小小加起来有数百个。

昭歌看了好几遍，雪夜也借机瞧了瞧，捉妖界的擒妖录比他想的要详尽生动得多，记载妖邪来历生平，每个妖邪的面貌，原身，入世後重要的转折变故，皆配有插图，他与昭歌一路经历的平川县蛇妖，山姥，巫溪弄影，幽篁山的曲流觞，青枝，松陵秀水镇的蜚虫，全被记录下来了，荣州的元佑与玄冥，以及凤峦城的雨妖，因是旷世大妖，被单独划进了第五册，占了厚厚的小半本。

雪夜着重翻看了建安十二年往後的记载，确实没寻到云妖的毫末，见昭歌似有所思，问：“在想什麽。”

昭歌道：“我在想，谁有能力可以把一个来自云莱国的妖，从擒妖录上剔出去。”

雪夜这几天看过捉妖界史实，二十多年前，樊家还不如现今这般兴盛时，捉妖界衆世家之间还挺团结一心的，他道：“兴许是当年编纂擒妖录的诸位前辈，集体为之。”

昭歌叹息：“我师父，已经算当前捉妖界首屈一指的元老了，二十三年前的前辈，那便是我师父的前辈，现今根本无处可寻。”

大平盛世，那些老前辈为捉妖忙碌半生，年岁渐大後，多遵照捉妖界传统，或隐于野，或隐于市，完全找不到。

昭歌愁了会儿道：“另外，我还发现一个怪异之处。”

雪夜顺着她的描述，撩开书页，掂了掂厚度，忽然懂了：“你是说，妖邪的数量不对？”

昭歌应道：“第四册擒妖录，前四十年，每十年为一个分水岭，妖邪数量逐年增加，不过大致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但近十年来，妖邪总数仅有先前一半。”

“我还翻了前三册擒妖录，东虞建朝两百年来，唯有这十年，妖邪数量锐减。”

太反常了，至于原因，雪夜一猜便中：“这十年，东虞有禁妖出没，前两百年没有。”

何故禁妖现身，寻常妖邪会减少？他们是被禁妖压制了，还是闻风躲起来了？

昭歌猜不透，道：“按理，东虞近年来风调雨顺，并无大的动荡，妖邪数量该与十年前差不多，偏却不是，我总觉忐忑，那些本该出现，却没显出踪迹的妖，连同白骨精一衆禁妖，怕是在等一个时机。”

雪夜心下惊了惊：“你师父他们发现了吗？”

昭歌道：“我告诉他了，他们还在商议，但我想，不会有结果的。”

“就像小昙探到的那缕奇怪的妖息，临江衙门的捉妖士去了松陵数日，什麽也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