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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第3页）

昭歌道：“因为，他根本不怕被怀疑。”

两人大致理了理：

岭南至今仍只有一个花魂国，与群妖共存。

通天壁并非完全封闭，上面很可能有秘密通道，花魂国人已经可以悄无声息潜入中原来。

邢炎武来去无影，那黑衣人长了张树皮脸，这都不是凡人该有的，猜想花魂国人如今不仅能驭妖，还能夺取妖力据为己有。

他们敢在大雍随意杀人，对她这个东虞捉妖师态度傲慢，无惧无畏，往大了想，便是花魂国并不把东虞国大雍国放在眼里。

综上，花魂国的国力必定远胜中原，暗中掌握了入中原路径，野心也已显露。

于东虞，这又是一个潜在的劲敌，不可不防了。

***

再回头去瞧文一舟，他的心跳越发缓慢，将停未停，雪夜叹道：“你可还有什麽心愿未了？”

没想到他会死得这样惨烈，昭歌问他：“我们困住春深後，你没有接触过他，这妖元是冯娥主动给你的，还是你自己要的？”

半晌，文一舟啓开血肉模糊的唇，发出喑哑的笑声。

方才他们与邢炎武的对话，他全听到了，这一切，果真是个圈套。

“月前，冯娥被雨妖困在巫女祠，我想去找捉妖师来除掉他，後来，在大雍南边遇到个人，说自己熟知花魂国妖邪，给了我能重创那妖的药水，还说那妖把妖灵藏在他身边的灵体内，让我杀他之前，一定要拿到，妖灵可以让凡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是个宝物，丢了可惜，还特地强调，要让那妖自己动手取才行。”

“我以为自己运气好，想不到，他原是利用我。”

东虞捉妖师都不知晓花魂国的妖，区区大雍国捉妖界，怎可能有这样的能人异士，终究是他太蠢了，轻信了人。

“那此事，你对冯娥说过吗？”昭歌仍想问出冯娥在中间做过什麽。

体内的血一直在往外流，文一舟惶恐抓住她，才觉安心。

“我……对她说过。”道出这句，他再不回应。

是啊，他怎麽敢去细想呢，小娥身为仙使之徒，平日所学包罗万象，涉猎极广，对东虞捉妖界更是熟络，当初他告诉她自己在南边遇到一个能人时，她沉默了好久，所以，那时她便心存疑虑了吧。

他打听的杀花魂国妖邪的法子，来得太容易了，排除运气使然，很大可能是被骗了。

那邢先生诱导他去取妖灵，是因他和冯娥能接近春深。一旦拿到妖灵，他们多半将被灭口。

因此，她才故意让他带妖灵出城，去面对那群黑衣人的吗？

文一舟不愿信，也不敢信，那个乖巧柔弱总躲在他身後的小娥，何时变得攻于心计，连他都能狠心害死的？

末了，他道：“妖灵，是我让小娥去取的，也是我让她交由我保管的，如今这样，是我咎由自取。”

“你确定吗？”昭歌追问。

文一舟没再多说一句，眼角滚落两行血泪。

***

回了巫女祠後，昭歌在丛意殿中找到冯娥，冷静告知了她文一舟的死。

冯娥的故作镇定，不像是装的：“你在胡说什麽，他才走了多久？”

雪夜向她展示自己满手的血，道：“是真的，那群杀手抢走了他身上的妖元，他伤势太重，没挺过来，妖元是你给他的？”

冯娥愣了会儿，说：“是他要的，我不知有什麽用，拿到便给他了。”

昭歌道：“你怎麽从春深那得来的？”

“我见他将死，问他要，他主动给我的，”冯娥的泪无声下落，“可他没告诉我会有人来抢。”

那麽，一切与她无关？

没等昭歌想明白，冯娥问：“一舟的尸首呢？”

“在大门外，已经让小舞他们去看了。”

冯娥跑出去，到门口又转身含泪道：“陆姑娘，我若杀了他，你不会阻拦吧？”

她这梨花带雨的，任谁看了，也不相信她是背後的推动者。

昭歌缓了缓，道：“自然。”